宫了呢——再说了,父皇先前不还割让了两座城池给这帮蛮人么?算起来他也不吃亏啊。”
沈怜枝这般想着,连帐子什什么时候被掀开了都不晓得,直到人走近了,他才懒懒地瞟了一眼——竟然是斯钦巴日过来了,沈怜枝睁圆了眼,怯怯地看他。
“左…大……大王。”沈怜枝嗫嚅道,“你,你怎么过来了。”
沈怜枝饱饱地睡了一觉,脸色白里透红,乌黑鬓发一小半落在前襟,掩住了胸前一小片露出的皮肤。
斯钦巴日将目光移开,语气不善:“你可真是豆渣脑筋。”
“我还是第一次见着好端端地坐轿子里还能掉出来的废物。”
沈怜枝觉得这斯钦巴日真是莫名其妙,自己才刚醒来就被说教一通,真想将他那张破嘴给撕了。不过怜枝又转念一想,这不更证明了斯钦巴日讨厌他么?
讨厌他就好,讨厌他就能放自己走,于是怜枝憋着那口气,畏畏缩缩地默然不语。
斯钦巴日见他不说话,也觉得自讨没趣,只是皱着眉道:“穿好衣裳,随本王一道去龙城,为父王举办丧仪。”
“动作快点。”
怜枝其实不想去,他还不是苏合的阏氏,有什么可去的,不过斯钦巴日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敢违逆,乖乖地点了头。
他出了穹庐后,就一直左顾右盼。夏人没有城郭,单于庭其实就是许多顶集结的毡帐,大夏子民平日都住在这种毡帐里。
不过单于庭里,住着的都是一些大夏的王公贵族,夏国各部落子民们分布草原东西南北各处,只有遇着大事才会聚集在一起。
单于庭中,最中央,最宽阔的那一顶穹庐就是王帐了,是大单于的居住之地。
沈怜枝看了一会,又不屑地哼了一声。
野蛮。
龙城是祭祀之地,在于都斤山一带,离单于庭不远。
这几日雪停了,一大群人朝着龙城的方向走去,赫连罕大单于下葬是大事,大夏各个部落的子民们都来了。
沈怜枝没换胡服,还穿着那身雪白的衣裳,因此在这群夏人中极为扎眼。龙城边上围着乌泱泱的一大群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怜枝身上,他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跟在斯钦巴日身后,站在了人群最前头。
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扛着木棺入了石陵。夜空之下,脖子上挂着兽齿项链、身披缝制兽皮的萨满大巫师赤着脚,姿态怪异地跳着舞蹈,她晃着手腕,边跳边唱着在怜枝听来很诡异的歌。
而后所有夏人都跟着她唱了起来,一个个面容悲哀庄重,他们说的是夏话,怜枝一个字也听不懂,只是浑身起鸡皮疙瘩。
怜枝左顾右盼,眼神乱飘,好死不死跟边上的斯钦巴日对上,对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低声道:“你安分一点!”
沈怜枝不敢惹他,跟着唱了两句,又觉得四不像。
他看这些夏人都哭丧着一张脸,活像死了亲爹,便也拉着脸。
为了更好地融入,沈怜枝还装模作样地挤出了两滴眼泪来。
第7章 红嫁衣
那两滴鳄鱼眼泪刚掉下来,沈怜枝便觉得妙极了,实在是没有比自己更机灵的人了,只因他忽然想起来斯钦巴日最烦自己哭了。
他哭一哭,既能打发时间,又能叫斯钦巴日厌烦自己,何乐而不为呢。沈怜枝这样想着,就越发卖力地挤出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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