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是哪里不舒服?”
老太太说着就要抬手摸他的脸,但小孩儿往后避了一记,将她的手合在掌心里。
“我好着呢,就是太久没出来,有些不习惯,”他解释说:“前几天才去复查,不信您问沈铎。”
大抵那场车祸真的给老太太留下了太深的阴影,以至于她总是多疑,虽说她的疑心有凭有据,但小孩儿执意不肯叫她知道,沈铎便也配合着接过话茬,叫她宁姨,又说检查无恙,的确只是累着了,回去把该吃的药吃了再歇息几天就好——也就是这时候老太太才正眼看他,态度说不上和蔼,更不算热情,只敷衍应了声便匆匆移开视线。
“头疼么?”老太太又问:“管家说你还没吃完饭,那怎么能走呀,不然妈妈陪你上楼,你先吃点东西,吃完了再叫医生过来瞧瞧好不好?”
小孩儿垂着眼睫打量她手上的玉镯,推辞说:“不用了。”
老太太不高兴了:“这不用那不用的,心肝,你是不是不肯多陪陪我?”
“您瞎说什么呢,”小孩儿掰着指头算给她看:“过阵子就是白露,紧接着又到中秋,我可还要回来的。”
老太太拧着眉头嗔怨:“你说话不算数。”
嘟嘟囔囔的,哪里还有长辈的模样。小孩儿被她逗笑:“几时不算数了?我答应您的事情,从不食言。”
老太太不吱声了,有半晌,犹豫说:“……真的?”
见她态度终于松动,小孩儿连连点头:“真的,不骗您。”
“白露和中秋都得回来。”
“回来,一定回来,而且绝对不迟到。”
“午饭前就得到家,节气到了,妈妈让阿姨煨时令菜给你吃。”
“还有呢?”
“忘不了,家里刚订了秋茶,到时候茶点就做桂花糕和渍糖藕,都是你喜欢的。”
小孩儿心满意足笑了:“那我一定起个大早,不让家里几个兔崽子抢了新鲜。”
老太太也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摇着脑袋说你呀。
虽费了些功夫,但好赖是讲通了,小孩儿让老太太挽了他的手臂,母子俩一面絮絮说话一面往外走。即是离席,那么有些场面总要圆得齐全,小孩儿托母亲替他们向席上的客人们赔罪,可老太太听了却只打趣他居然想得这般周到。她叫他无需在意,能到场的都是自家人,即便失了礼数亦有兄长出面应付,再者,那些长辈对他熟悉得很,打小就是三天两头病痛不断的孩子,少些礼数又有什么要紧。
老太太说着话,临下台阶前突然又停下来打量他,问他怎么换了衣服。小孩儿正伸手扶她,闻言一愣,但很快便解释他在书房弄洒了点心,原先的衣服脏了,因此不得不在房里找了一件新的。
老太太了然,拾着裙摆随他往下走,想了想,又皱眉训,早跟你说不必去书房请安,偏不听,你大哥也没分寸,天天说他忙,结果还留你在里头说那么久的话,这样折腾人,你不累着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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