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挂着稀疏星子,晚风有凉意,甚至还掺杂着一丝浅淡的紫藤花香。沈铎在原地等待,不多时,进门禀报的仆佣领着管家出来了。
大抵在里头领了吩咐,管家不似从前一般加以阻挠,他向他问了安,叫他沈先生,随后便侧身请他入内。
沈铎拾阶而上,进到客厅,最先过来见他的人是许幼仪。他们在医院有过一段不愉快的冲突,但她仿佛全然忘记了,面带微笑上前来同他打招呼。说话声从更远处的饭厅传出来,她并不着急邀请他入席,只是例行问候近况,沈铎朝她身后瞥了一眼,简单聊了几句,伸手将一封礼盒递了过去,客客气气道了一声恭喜。
许幼仪接了贺礼向他道谢,沈铎笑了一记,但神色仍然冷淡。
“桐桐呢?”他问。
许幼仪眉眼弯弯,听他问,便像无可奈何似的笑得更深:“他呀,一回来就光顾着吃点心,吃完又躲到房里打游戏去了,开宴前刚叫过,可说是累坏了,睡得沉,老太太不让打扰,就放他在上头休息了。”
沈铎抬手看表:“还没吃饭吗?”他让他随身带着药盒了。
“后厨给他另外做了一份,但这会儿应该还没送。”
“……我知道了。”
“你来的刚好,”许幼仪又说,“不知道他醒了没,我脱不开身,不如你帮我上去看看,如果醒了,后厨就不必送了,你们正好一起下来吃饭,席上人多,很热闹呢。”
她拜托得格外诚恳。
沈铎没多说,只利落点了头。
从许幼仪的态度来看她的话并不像托辞,即便是,不管经谁授意,这大约已经是宁家能接待他的最妥帖的方式。除了老太太之外沈铎没有向其他长辈请安的打算,他在乎的也只有宁予桐一个,因此他无意再为难许幼仪,礼貌作别后便径自上了二楼。
相较人声鼎沸的饭厅,楼上显得安静,走廊外侧的窗户开着,路过时稍稍一探便能望见庭前的池水。沈铎走得快,年少时他熟悉这栋别墅的每一个角落,即使有六七年都没到这里来,但已经成为本能的事情终究是改不掉的。
走廊尽头的卧室没锁门,他握着门把往里推,迎面而来的是空气里幽冷的松木香,房间漆黑一片,四周的物件摆设都只有隐约的轮廓,就连下脚的地方也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他站在门口,想开灯,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放轻脚步往前走,甚至还一再压低了自己的气息。
许幼仪说小孩儿还在休息,可沈铎悄声走到床边却发现上头没人,弯腰去探,被褥都是冷的。他顿了顿,直起腰来环视四下,直到确定周围静得没有一丝声响才伸手摸亮了床头灯。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柔和的光线照出一道长长的孤影,没来由的冷清。
一室死寂,足足五六分钟的沉默之后,他才转身来到另一侧,一把拽开了厚重的窗帘。
帘子后的玻璃拉门紧闭着,但如他所料,宁予桐确实就在落地窗外的露台上——因着夏夜纳凉需要,那里放置了齐全的桌椅,他在离他最近的那一张躺椅上坐着,许是睡意未褪,他半枕着扶手,双腿也随意搭在一处,整个人瞧着闲散又懒倦。
见到了人,沈铎终于定神,但很奇怪,就在他想要上前的那一刻,他却又骤然止住了脚步——或许是刚才莫名的心慌叫他没能细看,直到镇定下来,沈铎才意识到小孩儿无故换了一件衣服——一件衬衣,远看着样式和颜色都再平常不过,只是袖口似乎做宽了,叫小孩儿收了几折,松松拢着他细白的手腕。
其实乍一看这并没什么值得诧异的地方,可不知是不是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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