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动几次手术的。
他靠住了椅背,见宁予桐自己收回手前后打量,有片刻才接着问:“身体呢?”
宁家小少爷认真回答:“没什么大碍了。”成天待在家里头,他脸颊都能捏出好些肉来。
宁予杭点了点头。
其实自己的问题会有什么样的回答他是隐约猜得到的,就算他不问这些话,每一次复诊之后医院那边都会有一份详细的报告送到半山来。他了解宁予桐的所有情况,之所以还要问,是因为有些话必须等问过了才好接着往下说。
“我听许靖舟说,你们前阵子出了一趟海?”他从宁予桐身旁抽了一份文件出来。
这话让宁予桐愣了一瞬:“……对,和秦峥,还有几个朋友。”
宁予杭取过钢笔刷刷签了字,没说什么,只轻笑了一声。宁予桐被他的反应弄糊涂了,见他不抬头,便伸了颈子凑近看,有一会儿才辨认出来他拿的是一份人事任命书,公司那栏正儿八经标着颐品传媒四个字。
宁家小少爷有点没胃口了。他觉得气氛古怪。
“好玩儿么?”宁予杭又问。
怎么这么多话呢。宁予桐直起身,勉强答了一句好玩儿。
他不喜欢这种拐弯抹角的对话,因此敛了笑反问兄长到底想说什么。宁予杭合上笔帽,看他像只钻出洞的兔子似的敏感起来,便也不再遮掩了。
“右手好了,玩儿也由着你玩儿够了,现在是不是得回家帮帮忙?”他合上文件,随意丢到一旁。
宁家小少爷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先头扯了那么多闲话都白费,兄长终究还是聊到了他最不想面对的事情。可假如一开始他就打定主意要问这句话,那直截了当问清楚就是了,何必煞费苦心留他在书房里做戏呢。他那么聪明,一定猜得到他的答案是什么。
宁家小少爷扶着办公桌,神思空茫,咽了一记才说:“我现在很好。”
很好。宁予杭把这两个字来回琢磨了一遍,冷静反问道:“好在哪儿?”
静默良久,宁予桐说:“……沈铎会照顾我。”
他不想提到沈铎的。正如母亲不问他为什么只身一人回家,他也不愿在他们面前说起沈铎的去向,他已经足够沉默足够谨慎了,是兄长非要将对方牵扯进来的。
宁予杭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立在桌前的这个小兔崽子显然没有意识到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气得他头疼,宁予杭抿了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咄咄逼人,但显然,他的脸上挂不住笑,他也笑不出来——他实在是没料到有一天会在家里听见这种话,一个外人,一个该死的自私的畜生,假情假意照顾了几天就改头换面成了最温柔的枕边人,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荒谬的么。很好?宁予杭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形容,倘若欺瞒是好哄骗是好,那宁家上下乃至周围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是在行善积德,好什么呢,左不过是仗着这小兔崽子不同外人往来的性子随意拿捏,又因为老太太的妥协更加肆无忌惮,骗人的东西,不要脸就罢了,居然还骗出这狗屁不通的好话来了?!
宁予杭几乎捏碎指骨。
如果是从前,听见这种袒护他大可随意谩骂那个畜生,可现在宁予桐失忆了,失忆便意味着不知因由,他就是骂了他也未必能懂。
宁予杭咬牙咬得神经突突跳:“少在我面前提他!”
“是你自己要提的,”宁予桐搁了碗,同样不悦:“我实话实说。”
“什么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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