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先同他的青梅竹马出了轨,是他先选择背叛了这段婚姻。协议上的东西都是他应得的,至于他示意何易安帮忙补漏的那一千多万,他也用一套时价高昂的云山苑还给他了。即便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答应了他的条件,但正如他们这段形同虚设的婚姻一样,结束是迟早的事情,有些问题也没有开口的必要。他只需要记得自己还清了亏欠这个人的一切,从今往后,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
因此,他更不必叫他知道他去见了宁予桐一面。
那个由他亲手养出来的小少爷有着和他如出一辙的做派,尤杨永远不会忘记他在颐品传媒会议室里说过的话,当他疑惑在纽约不曾感觉他的存在时,他也是这样停下了往外走的脚步,未曾回头——又或许是不屑一顾——他立在原地,许久才开口,带着明显的笑意回答他,因为我一直在这里。
尤杨,他慢慢说,我一直在这里,在这个你费尽心思,却永远都爬不上来的地方。
他说话的那种语气,就和沈铎一样令人感到厌恶。
他后来似乎出了车祸。尤杨想,这大概就是对他的惩罚。但不管现在他情况如何,沈铎又是否回到了他身边,这都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了。一纸协议,能够签订对他来说亦是一种解脱,他不否认在这段婚姻里他们的确有过很多甜蜜的记忆,但所幸,他对他们的恨意在此时仍然清晰而强烈,足够让他铭记刻骨的羞辱,并且从此彻底断绝对过去的留恋。
一切补偿都是他应得的。他在心里对自己又强调了一遍。
他的视线始终落在离婚协议的签名上,直到律师出声提醒,他才抬起了头。
玻璃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屋内空荡,沈铎和他的助理已经离开了。
云山苑的修整工作在协议签订的第二天立刻开始,内部原有的格局已经固定,要按照宁家小少爷的喜好重新装修并非易事,好在距他出院还有一段时间,助理因此得以有余裕一遍遍同设计团队修改图纸。
进门的花墙要打掉,客厅向阳的一侧要将玻璃拉门往外移动以便放置软沙发。宁家小少爷喜欢养鱼,因此还必须在一楼挑选一处合适的位置用来摆设一口近两米长的水族箱。书房不变,但书架和灯盏都要挑选他合意的样式,二楼那间客卧要改成影音室,配备最完善的家庭影院设置,好叫他在即将来临的暑夏有足够舒服的环境蜗居不出,此外,还要为他留意近来上市的游戏,动作类冒险类也包括角色模拟,不论什么类别,最好是在他入住之前便能将下沉客厅那一排游戏碟子统统换新。
林林总总十几处改动,因着他右手不便的缘故还要格外注意拿取物品的细节。
助理原以为上司只参与前期的意见交流,但很意外,他每天都会抽时间到云山苑来和设计团队反复确认,为着有更好的实地视野,他甚至安排人手撤掉了室内所有家具以及二楼的健身器材。他几乎日日为此监工,仿佛对待新居般认真细致,倘若助理不是后来知道了这里原是他和那位尤先生的爱巢,那么她一定还会因他的用心所动容。
照理说,即便和家里断了关系,他现有的资产也足以供他购置新的楼盘,助理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他放着近郊的别庄和名下其它几套不动产不用,偏偏就执意修整云山苑这一套想起来就叫人尴尬的公寓。更令她匪夷所思的是,尽管这里是上司从前的婚房,但在做了改动之后,完稿的图纸跟这座公寓最初的设计根本一模一样。
她在比对时很是惊讶,捏着图纸下意识去看上司,但最后仍是不敢将疑惑诉之于口。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沈铎没有告诉宁予桐他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但在装修的事情上他却并未对他有所隐瞒,小孩儿只知道他近来异常忙碌,有时陪他吃完饭便要匆匆外出,起先他想这许是独身做生意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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