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牙关的沈煜钦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宁予杭!你他妈够了没有?!”
宁家兄长拧眉厌弃地甩开了手。
他将眼镜重新戴好了,慢条斯理擦掉鞋面上的血滴,随后才转过身去看他的老相识。泄过一通火气,他仿佛又变回了社交场合上那个精明儒雅的生意人。
他松了口气,指着身后抵住地面咳嗽的沈铎,一字一顿说:“人,我扣下了。要是不幸有什么对不住老爷子的地方,你代我向他道个歉,这种畜生,他教不好,那干脆就当没养过吧。”
“还有,”他又颔首点名沈煜钦旁侧仪态尽失的沈家长姐:“把你家这个疯婆子带回去,否则待会儿里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她想跑都跑不了了。”
被他这么威胁着,一家子的脸面都要丢光。沈煜钦在心里暗咒,又不甘因此受制于人,他思索着还想再说,可他的老相识却是不给半点机会,在沈之虞刺耳的骂声中眯着眼睛警告他:“……沈煜钦,托你姐姐的福,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谈条件了。”
沈家长姐最终还是被她的弟弟拽走了。
姐弟俩下了楼还在争执,沈家长姐不肯上车,站在地库里好一通吵嚷哭骂。沈家的当家摁着太阳穴看她撒泼,最后见她还要冲上去纠缠,情急之下赶紧伸手将她扯回来,照面就是一记粗暴的耳光。
沈之虞踉跄跌坐在地,捂着脸颊抬头惊愕瞪他:“老二,你帮着外人欺负我?!”
“我他妈是在救你!”沈煜钦砸了一记车门,颈边青筋暴起:“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干了什么?!那小孩儿六年前就因为你弟弟自杀过一次,现在你又跟人家大哥说他出车祸之前跟阿铎在吵架?你怎么不直接说就是阿铎杀了他?!”
“他自己要寻死凭什么怪到阿铎头上!”沈之虞厉色反问。
沈家的当家简直要被这不省心的家里人气疯了:“这得问你弟弟!他要是早点低头认错,还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吗?!你以为我乐意被宁予杭踩着一头?你那宝贝弟弟欠他们家的!宁予桐要是醒不过来你就等着他给宁家当陪葬吧!”
“他——”
“我要强调多少回你才能听进去,啊?”沈煜钦抓了一把头发,俯身说:“上了年纪就不要再掺和孩子们的事情了,阿铎那性子宁予桐肯要我都觉得稀奇,结果你竟然不声不响默许他在美国和别人结婚?真爱?什么狗屁真爱离婚的时候拿了车房股票就走人?!嗬,连纽约那套别墅都敢收,咱们家要不要再给他送张绿卡?”
沈家长姐噙着眼泪脸色煞白,沈煜钦抬手解了衬衫领口的扣子,侧身嘱咐保镖去秦家宅院接他女儿,又伸手从地上拉起姐姐推进车里,指着她鼻尖阴沉说:“大姐,我最后再重复一遍,只要宁予桐还对你弟弟死心塌地,那这笔买卖咱们家就不算亏。再说了,一个故交的小孩儿和一个别有所图的外人,选择哪个,还用得着我教你吗?”
“想要阿铎活命你就安分些,如果宁予桐今天死在这里,我他妈可就真的保不住你们俩了,听见没有?!”
沈家长姐妆容花乱,靠在后座上恨恨瞪他。沈家的当家由她拿眼刀子剜了半晌,最后不耐地摔上车门,面色铁青地坐到另外一辆车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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