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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话传了好几回,拐弯抹角直来直去,想尽所有法子了,沈煜钦那边还是杳无回音。照理说上司离婚头一天他的兄长就该知道的,可面对弟弟的私事,沈家的主事这一次却显得格外的沉默,他似乎并不打算插手,哪怕他弟弟的状态已经不大适合操持公司。

高层们仍旧步步紧逼,秘书最后迫不得已给上司的故交拨电话。尽管他不是她心里最理想的人选,但此刻她大约也没可能请到真正的救兵来帮助她脱离这种窘迫的境况。早年沈煜钦敲打时她还不大相信,可在旁观近来的一切之后,她总算能和前任上司一样肯定地下结论,沈家三少的心思向来只在那一个人身上,即便他有过婚姻,那婚姻也形如他对自己撒下的一个弥天大谎,在处理离婚事宜的时候,他的态度就已经冷淡得叫人难以想象他曾经与他的伴侣有多么恩爱,甚至许诺要相扶一生白头到老。

这便是沈家人凉薄起来的模样了。可既然一开始就是自欺欺人,对另外那位也实实在在算得上是长情了,那么他现在为什么还不坦然承认呢,承认了也总好过现在这样不死不休的折磨自己。秘书不解,却也别无他法。

没有人知道沈家老三这时到底受着怎样的煎熬。他像身负枷锁不能挣脱的野兽一样把自己困在一间牢笼里,平日只有一名从大宅拨过来的老仆役负责打扫以及准备他的一日三餐。但他多数时间是不碰的,往往头天晚上送进去的菜,到了隔天清晨收盘子时还原封不动。老仆役是不敢劝的,因此不规律的进食和空灌咖啡的习惯很快搞垮了他的胃,他的身体状况变得比刚出国的时候还要糟糕,头疼,易怒,整夜睡不到两三个小时便惊醒,余下的时间只能在卧室或是书房独坐着等待天亮。

失眠的同时他开始酗酒,饭厅的长桌卧室的床头柜,随处都能见着七倒八歪的酒瓶子,秦峥见到他的时候他手里还拿着半杯威士忌。秦少董四处扫了一圈,骂人的说词都到嘴边了,但一见他眼睛赤红形容颓废的模样又不忍,瞪眼半天才硬生生把那些话噎回喉咙里去,装聋作哑任由他自作自受。

不到人家跟前去认错,白白叫自己受苦又有什么用呢。秦峥腹诽着,却也懒得再提醒,索性寻了一罐啤酒坐下来闷头陪他喝。他倒不至于像沈家兄长那样绝情地不闻不问,作为眼下唯一一个能进这间宅子的人,他尽了发小的情分告诉沈铎许多消息,说几家公司近来的动向,说婚前筹备,也说宁家老太太近前才出了院,宁予桐陪她一道在半山养病,母子俩相伴着,他也不怎么见人——这自然是实情,只是秦峥不敢跟他说宁家小少爷已经辞了颐品传媒的位置,也不想叫他知道这阵子小孩儿和谁走得近,熟人之间都传了不少闲话。

他谨慎着,怕的就是沈铎听了要疯魔。

但也不能让他总这么消沉下去。秦少董苦思冥想琢磨半天才寻到了婚前尽兴的由头,这便是结婚的好处了,沈家老三拒绝谁也不能拒绝一个即将成婚的新郎官儿,更何况这新郎官儿还是他相交多年的发小。这由头叫秦峥理直气壮,只是少不了还要费一番口舌功夫,好说歹说,都要做出恩断义绝的架势来了,沈家老三才不耐烦地点了头。

其实出来透气对他而言估计也和待在那笼子里没什么区别,一张脸阴沉沉的,叫老相识们碰面了还不怎么敢开腔,也就是开赌场的那位心大厚脸皮,亲自引他进贵宾厅时还不忘打趣他离婚离得失魂落魄狼狈到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么的情深意重。

沈铎咬着烟没搭话,其他人更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口无遮拦,笑几声便算过去了。秦峥正同旁边的朋友商量待会儿打桥牌时凑搭子,结果等那门开了,他倒先傻了眼。

贵宾厅里早早便有人开局了,赌桌前坐着的不就是他那对谁都推三阻四避而不见的外家弟弟么。大约太久都没能见到他,秦峥一时间瞧着还有些眼生,细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他长了肉的缘故,一张小脸儿白里透红的,看着精神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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