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被程余年为难时,冷芳携以为石尧嫌弃程余年蠢笨不堪,想借他的手除掉他。但被石尧顺着宫人主动找到药奴时,他却有些惊异了。
这位素来流连风月场所,总是汲汲名利之人,居然怀着以蜉蝣之身撼动汤易两党的宏大志愿。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扳倒汤沃。
原因很简单,他知交好友一家因得罪了汤霄,全数死在汤沃手中,自那时起便怀着切齿的仇恨,寻机想要报复回去。
现今朝堂,与汤沃斗得不分上下的是易积石,石尧便使手段除掉汤党程余年,打算日后投入易党阵营,再伺机引来汤党的报复,引发两党相斗。
如此一来,自然你死我活,汤沃不死也要残废。
后来在程余年的事情上发觉还有冷芳携的存在,思索良久,决定放手一搏,主动找到冷芳携投靠,愿意为他驱使,只要最后能扳倒汤沃。
正好冷芳携有削弱两党势力,扶持骆希声的打算,便让石尧谋杀汤霄,设下明局,迫使两党争斗,让石尧前期藏匿起来,后期再露面,给机会让骆希声抓住。
这样两党之势被削弱,真凶浮出水面,骆希声查案有功得以升迁。再好不过的局面。
事情如两人谋划的那样顺利发展,汤沃已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天成帝舍弃,就算此刻死去,石尧的心愿也了了。
冷芳携的出现就是一个信号。
“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冷芳携问他。
石尧笑了笑:“我的下场,定然好不了,没办法与崇安葬在一处,或许尸骨无存。只希望大人想起来时,能替我帮友人及其家人扫一扫墓,烧一烧纸钱,叫他们在地府之中好过一些。”
至于石尧自身的家族,他毫无留恋之意。
“我知晓了。”冷芳携点头。
石尧被他安排好的人带着,送到了某位不起眼的官员宅邸附近。此人看似平平,其实与易党之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旦细查,什么也隐瞒不了。
凛冽寒风呼啸,石尧怀抱着一个棉布包袱,匆匆从附近走出。或许是过于着急,行动之间,竟然牵扯得包袱开出一口,被风刮出里面的衣衫。
锈红的,反复沾了血迹。
这一幕被巷口内蜷缩身体的乞儿看到。
*
搅动朝野不安的汤霄案终于落下帷幕,真凶竟然不是辛义华,而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官!
恨不得把易党众人全数送到地府之中的汤沃被迫安静下来,可当他手下的人查到石尧的过去,以及他与易党之人千丝万缕、似有还无的牵扯时,这位和善软弱的阁老露出秃鹫一般凶狠的眼神。
“易、积、石。”他阴沉沉地,一字一顿地叫着。
至于骆希声。
他从风暴中央全身而退,还因祸得福,升为正六品大理寺正,可谓官运亨通,惹得从前与他同道的同僚们嫉恨不已。
……
草长莺飞,转眼大地回春。
这日阳光明媚,惠风和畅。京师郊野,御河河畔,岸沿设宴,郊外游春,正值上巳佳节。
难得休沐,骆希声带着刘秀英沐浴兰汤,换上一身新衣衫,出门踏春。
风景秀美,一切都令人心旷神怡。
骆希声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问刘秀英感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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