涧清捂着脸,一言不发,宋平章还想骂他,却听见莘氏的侍女惊呼道:“夫人?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宋平章和宋涧清都回头看去,却发现莘氏脸色发紫,捂着胸口倒下了。
“娘!”宋涧清慌忙地扑过去,“快去喊大夫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莘氏靠在他怀里,吃力地抓住了他的手:“娘……娘没事,你快……别让太子久等了,就算……就算……娘求你了好不好?”
“娘!”宋涧清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只是莘氏坚持道:“你若不去,娘……娘便不会看大夫……算……算娘求你了,好不好?”
宋涧清深吸一口气,道:“好,娘,我答应你,我现在就去。等大夫来了,你让他们好好给你看看。”
莘氏见宋涧清答应了,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休息。
马车之上,宋涧清想着莘氏的病,一直有些心神不宁,连什么时候到的皇宫,也未曾注意。
而下马车进了宫城,宋涧清却觉得有些奇怪,这分明不是去太子宫中的路。
他一下便揪心了起来,自从上次被宋皇后诱骗治以后,他实在对他们母子没有半分信任。
而那内侍听了他的疑问,便笑着道:“宋公子不必担心,太子殿下在泓犀阁听戏,正在等着您呢。”
宋涧清听了这回答,更是满腹疑惑。
听戏?这个时候了,太子还有心思听戏?
只是到了泓犀阁内,果然见台上生旦净丑齐整,丝竹管弦齐备,而台下却只坐了轩辕怀一人。他似乎正听得入神,连宋涧清进去也没有发现。
“清见过殿下。”宋涧清对他行礼,心里却实在不明白轩辕怀唱的这又是哪出。
“你来了,”轩辕怀态度也很随意,“今日孤忽然想听这一出《墙头马上》,只是一个人听着实在无趣,所以便让人将你给喊来了。”
宋涧清没有时间,也不想和他兜圈子,便直接道:“殿下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听曲儿吗?”
轩辕怀却像是当真悠闲无比一样:“孤为何没有心思听?”
“陛下新封的定国公,乃是独孤氏这一代国公的次子,是崔贵妃嫡亲表兄。独孤氏子孙多在西北军中效力,他又手握兵权,我要是太子殿下,只怕现在连觉都睡不好了。”
宋涧清直言不讳,而轩辕怀听了,却只是付之一笑。
“你怎么会知道孤会因为这些睡不安枕?他独孤宪手握兵权又如何?他敢造反吗?”
这个话题,宋涧清自然是不敢回话的,轩辕怀接着道:“他再权势滔天,也不过是父皇的臣子,而有父皇在一天,我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他向前俯身,眼睛直直看着宋涧清:“你是不是觉得,独孤宪立了这样的不世之功,父皇必定会更加看重轩辕恪,我这个太子,地位岌岌可危对不对?”
宋涧清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轩辕怀却笑了起来,眼底有隐藏的畅快。
“我以前只觉得你烈性难驯,如今才知道,你当真是天真至极。”
“没错,独孤宪征高昌,的确是让父皇留下了千古之名。但是你若觉得一个在大战中大胜归来,在军中声誉极高的将军,父皇还会信任他,任用他吗?更何况他还和崔贵妃有血缘至亲,和一个成年皇子有亲戚之谊。孤今日就告诉你,等独孤宪举家前来京城之日,便是轩辕恪就藩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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