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同路走一段而已,周围那么多学生,嘈杂的欢声笑语、小商贩摊子上的烧烤香几乎把他们包裹起来,但邝野就是觉得熙攘人群里藏有一份美好的暧昧,是只属于他和裴屿两个人的。
“学长,”邝野按了按胸口,“我好紧张啊。”
裴屿觉得邝野这个人,总是“恶人先告状”。
把气氛搞成这样的到底是谁?
裴屿心里怦然,嘴上越发不依不饶:“闭嘴可以缓解紧张。”
邝野短暂地闭了嘴,但抬起胳膊,自然无比地环住裴屿的脖颈,想了想还是说:“屿哥,我其实想牵手。”
裴屿勉勉强强绷住表情:“我看你是想挨打。”
邝野就在他耳边很轻地笑了一声,一偏头,额角就碰过裴屿的头发,带起窸窣的痒:“你上次说我不想的话就没下回,那我要是想……是不是就可以有下回了?”
裴屿哼笑一声:“你充分必要条件怎么学的,双子星明德分星。”
邝野:“……”
校门外这条街只有这么长,其实一眼就能望到头,裴屿理智上认为这一小截路没有相送的必要,但他的心却和脑袋南辕北辙,每次心泵向大脑供血时都在告诉他,他很想每天都这样,和邝野一起回家。
裴屿要在前面路口过街拐弯,邝野绕回学校后门的话,要走另一边。
裴屿停下来,收拾起前所未有的、微妙而矫情的不舍:“就到这儿吧,我走那边,你赶紧回去。”
邝野没点头,只把胳膊从裴屿肩膀上拿下来,但人站着没动。
见邝野没说什么,裴屿就率先转身,迈开腿走了两步。
然后他停住,侧身回头,冲动地应允邝野:“可以,你可以有下回。”
邝野一愣,裴屿赶紧收回视线,趁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忙不迭走了。
裴屿把脚步踩在自己的心跳声上,所以步伐变得越来越快。
但不多时,裴屿就被另一道更加急促的脚步声追上,他肩膀一沉,脖颈上环过一条熟悉的手臂,邝野不依不饶:“再走一段。”
裴屿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或许啧了一声以控诉邝野的黏人,但裴屿没有拒绝邝野。
拐进街巷,就不如校门口灯火通明了,昏黄路灯给高挑少年的身影蒙上一层温暖而柔软的光。
裴屿抬起靠近邝野那侧的手臂,看起来就像是不经意回过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邝野松松揽着裴屿,垂搭在裴屿锁骨前的手却趁机勾住裴屿送上门来的指尖,一下下隐秘地,用拇指指腹去挨个摩挲裴屿的指甲。
裴屿偏过头,鼻尖就在邝野手腕突起的骨头上若有如无地碰了碰。
能看见小区门的时候,裴屿停下来。
从学校回家的路,裴屿总是觉得短暂。
平时是因为不想回家,好像没走两步路就到了。
现在是因为不想把指尖从邝野微热掌心里抽走,可越是不舍,时间就越要提醒他该回去了。
“邝野,”裴屿站在街角的一小片阴影里,像要把自己藏起来,说话时语气都轻了许多,“如果我这会儿再陪你走回去,会不会显得很傻比。”
“听上去有点儿。”邝野低声地笑。裴屿垂着眼睫,邝野第一次得偿所愿,屈起食指试探着贴了贴裴屿眼皮上的小痣,“学长,回家吧。”
裴屿应激地一合眼,就着这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姿势,带着点黏黏糊糊的鼻音,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第二天周五,裴屿从早上醒过来那刻起,脑子里就会偶尔闪过关于邝野的事。
早上起来要先看一眼手机上有没有邝野的消息——其实一直以来他和邝野的闲聊都穿插在讲题间隙中,好像也从没有过什么时候是特意为了闲聊而相互发消息的。
裴屿不知道能不能把这种从未发生过的现象称之为“默契”,但他确实在睁眼便见到邝野发来毫无意义的“早安”时,感到难以言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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