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都打不住!据说高一只有一个重点班,门口资讯墙上贴着呢,班主任是五中过来的特级教师!带出过省状元啊!”
“昨天来报道,黄老又开始反复强调纪律了,嘶,连我们都不放过,对待高一怕不是军事化封闭管理吧……想想都觉得殉自由……”
“打架、拉帮结派收保护费的能不能一起管管!”
军事化殉自由倒不至于,但管是肯定会管,裴屿心想,毕竟传闻中热衷于打架、拉帮结派收保护费的曾一本同学,还撂门口没能进来呢。
裴屿环视周遭东缺一块西缺一块的教室布局,庆幸之余又觉得搞笑:“别是没穿校服的都被赶回家拿衣服去了吧。”
“操!”整整一节课过去,姗姗来迟的曾一本同学踩着下课铃抵达战场,他通红着一条刚搓干净的胳膊,出离愤怒,“那傻比教导主任说什么开学典礼必须整整齐齐,真他妈叫老子回家换裤子!还往老子身上喷了半瓶厕所熏香!”
裴屿一语成谶——但幸灾乐祸,严严实实捂着鼻子笑得就快不行了。
黄萌在早读时再次强调了新的行课作息,按照五中本部的规矩,午晚要各加一堂自习,午休缩短,课间操调整到上午第二节课后,周一升旗仪式要清点人数,晚上宿舍每天都查寝。
小混混们怨声载道,宛如一只只抓耳挠腮、被上了紧箍咒的泼猴,别说泡网吧、溜出去打架,照这势头,连瞌睡都够呛能有时间睡饱。
“只能上课睡觉了。”曾一本拿着裴屿随手抄的新作息表,坐在裴屿旁边沉痛道。
“说得好像你以前上课不睡似的。”裴屿嘲讽说。
“也不是节节课都睡吧,精神好不得开个黑、打个牌啊,上学期期末复习不还输给你二百五嚒。”曾一本据理力争完,由衷发出“学沫”的天真疑惑,“真搞这么严格?我看啊,咱们这些祖国野地里生长的狗尾巴草,走个雷声大雨点儿小的形式差不多。”
裴屿勾了勾嘴角,眼里笑意却一点点地褪了。
“走走走,抽根烟去,”曾一本强行搂过裴屿的肩膀站起来,“盖盖熏香味儿。”
裴屿一脸嫌弃:“十块钱红塔山?”
“换黄金叶了,”曾一本抖抖眉毛骄傲道,“十二块的。”
正插科打诨,杨立、文武和熊俊杰相互“携带”着,满脸戾气从前门进了教室。
原本还有些欢笑声音的教室戛然安静下来——高二一班五毒俱全了啊。
人靠衣装,裴屿靠一身校服还勉强有个乖样。
可进来这仨人都属于装不了要露馅儿的款式:脑袋上顶着打眼颜色,身上乱七八糟裹着校服,皱皱巴巴撸起袖子,裤腿儿只卷一边,外套拉链儿不拉,衣领子差不多垮到了后背,脑门儿上几乎贴有“假冒伪劣”四个大字。
而曾一本全无自己是“一毒”的知觉,缺心眼似的跟人打趣儿:“住校生怎么来得有点儿迟啊,被教导主任按头翘课,不翘还不行,滋味儿爽不爽?”
“爽你妈。”杨立招摇过市朝曾一本竖起中指,“哪儿冒出来的教导主任,美国空降兵吗,管他妈那么宽。”
“操,真行,耳钉都给我撸下来了,”文武甩着根钉铃桄榔的古怪项链,抬手一抹耳朵,“有本事他明天带推子站岗给老子免费理发。”
“谁稀罕这么件破校服,”熊俊杰已经脱了外套,抬腿就是一脚,哐地一下踢在前排小眼镜儿男生的课桌上,殃及池鱼吼道,“学学学!学个锤子学!整身校服能叠buff啊?真以为自个儿名校出身?你他妈明年考个本科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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