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叔叔,两人相差也不过十岁。
谈迟不会像父母长辈那样说教,也不会因得知曲榛宁十一点多还没回家就勃然大怒。
因此,曲榛宁如实相告:“我在同学家啊,怎么了?”
“怎么了?”
通话对面的人学着曲榛宁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大抵被他的诚实和理直气壮取悦了,笑声中有些无奈,又很纵容:“曲榛宁小同学,你看看时间,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谈迟在曲榛宁学校附近有套小平层,一百来平,不大,住两个人倒是绰绰有余。
上大学后,曲榛宁每逢节假日都不回自己家,总去谈迟那儿待着,周末不住宿舍也会过去,俨然把谈迟的住所当成了家。
近来谈迟在外省谈生意,家里就他一个人,大老远的管不上,每晚都会打电话。
要是一上来就说教,曲榛宁肯定不喜欢听,大抵会说“十一点才哪跟哪”,但谈迟从不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只会温声提醒他早点睡觉,睡前记得检查门窗。
这样一来,曲榛宁不照做,总有种辜负谈迟的愧疚感。
他赶紧回答:“正准备走呢。”
“怎么回去,打到车没?”
“还没呢,我刚拿起手机你电话就过来了。”
平时谈迟的电话不会来的这么晚,总在十点多钟,他觉得曲榛宁该睡觉的时候打。
不过曲榛宁显然并没有意识到今天推后了一小时,全当这通电话是例行叮嘱。
离谈迟原定的归期还有几天,具体三天还是四天曲榛宁记不清了,因此当谈迟不假思索地说“那别打车了,我来接你”时,他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不是在外地么,怎么来接我啊?”
他笑起来,还毫无所觉地跟谈迟开玩笑,“开飞机来接我啊?”
说得这么明显曲榛宁也没转过弯来,光听声音,谈迟都想象得到他傻乎乎的样子。
再次被逗乐,谈迟的语气变得戏谑:“行吧,还挑上了。不会开飞机能不能接你,开车还是徒步,曲小少爷选一个?”
闻言曲榛宁愣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你出差回来啦?!”
“嗯,回来了,”谈迟声音低沉,隔着通话传来模糊的笑意,“上三环了,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曲榛宁迅速报了地址,又在谈迟半开玩笑地说“徒步还是有点儿费劲,申请开车吧”,臭不要脸地说“准了”。
得知谈迟回家,曲榛宁当然满心欢喜。
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确实不喜欢空荡荡的房间,讨厌独居,不喜欢黑暗里没人陪,也不喜欢想说话找不到人说的感觉。
跟年龄无关,就是讨厌孤独。
只有谈迟在家,他才不是一个人。
因此得知谈迟提前回来,曲榛宁真的喜出望外。
人的喜悦是掩藏不住的,通话结束,曲榛宁脸上挂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容。
然而一转头,却是吓了一跳。
他的倒霉室友们不知何时起围坐了一个圈,一个个上半身挺得直直的,狐蒙似的,直勾勾盯着曲榛宁看,盯得他浑身发毛。
“干嘛?”
曲榛宁往后靠了靠,笑骂着丢出手边一个小玩偶,“坐这么齐干嘛,吓我一跳,有病啊。”
“不不不,你才是吓我们一跳啊榛子。”
时博生嘴里“啧啧啧”着,掐着嗓子学曲榛宁的口吻,明明一个直男,却半天就消化掉他喜欢男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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