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川汗毛倒竖,“谁?”
与沙滩相连的小径旁立着棵树,平日里经常有小孩在树下画爱心写名字,那处的沙都比别处颜色更深。
他在手电的灯光下发现,今日的颜色尤其深。
那处浸满了水渍。
手电灯光颤了颤,蓦地照出一只白色生物。
瞿川彻底愣了,举着手电一眨不眨地和它对视着。
那生物瞳仁尖细,中间吊着金,在人类刺激性的光亮照射下张开细长的嘴,长长地哀叫一声。
“啾呜——”
冷焰火悄无声息地落到地上。
瞿川又站了几秒,终于确认,他在除夕夜这晚无人的海滩边,捡到一只浑身湿透的白狐。
白狐被刺得眯起眼,却没有逃离,只是一边轻软地叫着一边试图站起来,湿透的毛发不停滚落水珠,它跌回沙地上,又绷着前爪重新撑起身体。
瞿川连忙上前。
他没有在这只浑身洁白的狐狸身上看到血迹,似乎没有受外伤,然而它就是无法站立起来,瞿川的手刚扶住它的头部就把整个兽身都靠了过来。
它显然对自己的重量没什么概念,这只半人高的生物完全倚靠在瞿川腿上时,这个人类几乎是立刻就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嘶……”
瞿川吸了口气,疼倒是不疼,只是这一摔他跌进了那片湿润的沙砾中,这会儿半个屁股都被冷风吹透了。
白狐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呜咽着趴伏下去,从两只爪子的缝隙里望向瞿川,尾巴一摇一摆。
“不行,外面太冷了。”瞿川看着它湿成条状的毛发,一咬牙解下围巾。
“你不许乱动,不然我抱不动你。”
瞿川在它脑门上戳了一下,白狐毛发质感如丝绸,手指轻易就从它身上滑了出去。
它似乎知道瞿川要帮他,巨大的兽首一偏,撞进瞿川掌心。
毛绒控瞿川完败,狠狠摸了几下。
进屋那刻瞿川感觉自己身子都要散架了,短短一段路,哪怕白狐完好的那条后腿不时点一下地,他依旧走得连滚带爬,好几次差点摔到白狐身上。
家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很奇怪,瞿川出门时他们还在搓麻将,现在只剩下桌上没有吃完的食物,像是人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甩甩头把有些怪异的念头清除出去,吃力地迈进大门。
路过餐桌时白狐倏地抬起头,前爪在瞿川小臂上扒了几下,动作很轻,但身后突然开始摆动的尾巴刮起了一小阵风,瞿川还能看见开始在空气中乱飘的毛发。
“……”
瞿川试图用胳膊夹住那条大尾巴,“飘进饭里你就要被吃掉了。”
“!”尾巴在他臂弯里僵成一根铁棍。
瞿川没有发现,他用脚够来自家大狗的垫子,单膝跪在地上——不这样做他就无法维持平衡,把白狐轻轻放下。
他进了厨房。
不多时,瞿川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走了出来。
白狐低下头嗅了嗅,白色的大碗,白色的米饭,白色的液体。
一碗牛奶泡米饭。
还是干饭泡的,甚至有几粒米没能拌匀,晶莹剔透地缀在碗沿。
瞿川显然是拿出对付流浪狗的那套来对它了,嘴里嘬嘬嘬,把碗往它身边推了推。
“吃啊。”他说,“不吃等会儿饿死了。”
白狐胡须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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