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你们。”她直视前方,“别坐我脚边,像什么样子。”
沈野走到印晗身后。
帷幕后,舒辞他们大概要做上台前的准备了,陆茂溪在她腰上扶了一下,随后凑到舒辞耳边说了什么,这才退下去。
临走前他又一次抬眼,施施然朝着沈野点了点头。
“这小子真是……”他啧了声。
“示威呢,”印晗评价,“一股子鸡犬得道升天的味道。”
她长叹一声,“陆茂溪要是真赢了,我们也能做‘升天的鸡犬’,但这未免太膈应人了些。”
踩着婚姻的尸骨上位,第一次见陆茂溪的时候印晗就知道对方是个有野心的,或许也有点手腕,但她着实没想到这些手腕会被他用在联姻上。
“我前几天听我爸说了,陆茂溪这几天在舒家进进出出,把小舅子都哄得高高兴兴。”印晗靠坐回位子里,神色恹恹,“哪天拎包入住了都不奇怪。”
她对于此事的厌烦表现得太直白,瞿川猜测大概是和家庭背景有关。
细说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比他家业兴旺,但真正父母感情稳定的似乎只有他。
就连沈野家里……
“其实就算结婚了也没什么要紧,可以离。”
沈野坐过去,自然地在印晗手背上捏了捏,“假离婚的例子就在身边,舒辞未必不清楚陆茂溪是什么打算。”
他意有所指,沈父早年做生意出了岔子,一时没想开,借了高利。贷。
这种东西一旦沾上就还不清了,沈家变卖了几处家产,焦头烂额,眼看最后的公司都快保不住,瞿爸爸关起家门商量了一晚上,最后决定抵押房产,帮大舅子度过难关。
“我爸一直说他亏欠你,小时候我不懂,后来明白了想弥补,却怎么也找不到时机。”沈野微微阖眼。
沈父跟瞿爸爸是发小,情同手足,做出这样的决定瞿妈妈哭过,夜不能寐,最后却也在那一纸合同上签了字。
“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哥哥去死。”她说。
所有当事人都点了头,唯有瞿川,懵懂地结束了自己有着按摩浴缸的童年,住进了两个街区外的住宅。
而沈母和沈父为了防止牵连到沈野,出于多方考量,办了离婚。
至此,两个家庭各自有某个角落塌陷。
瞿川看着他,“什么意思?”
“你是想说舒辞其实也看中了联姻带来的利益,要拿自己的婚姻去换?”
沈野:“不排除这种可能。”
“不是所有人都把婚姻当儿戏的。”瞿川忍了忍,还是没憋住,“舅舅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最后悔的就是失去出席你家长会资格的那两年。”
沈野当然闹过。
可他又偏偏是最没有资格闹的人,父母的眼泪,为了公司不倾覆而奔走的日日夜夜,沈野坐在锦绣堆里,看着自己的父母进进出出,最后只能自以为狠戾地还击:禁止爸爸参加家长会。
沈野面容有一瞬松动,随即又变回了平常的样子。
“现在说这个没意义。”他伸直双腿,冲着台上仰了仰首,“快开始了,坐下。”
这是他们第一次现场看到舒辞拉琴。
瞿川和陆渊澄交握的手不自觉攥紧了,再次明确了心中的念头:不管她知情与否,他们都要再告知一遍。
她的人与琴声像旷野上的精灵,灵动而有力量。
散场时几人没急着出去,沈野在手机上和人发了几条消息,抬头道,“走。”
等在门边的瞿川立刻拉开了门。
刚一走出去,几人就和陆茂溪打了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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