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一声,“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寸头捂着嘴一个劲摆手,“不……呕,不行,我要送你回酒店。”
“别恶心我。”王寰又是一脚,“公厕在那里,吐干净了再给我回来。”
夜风夹杂着水汽扑在脸上,王寰等得烦躁,朝水里啐了一口想去找人,却瞥见暗处某个绝不该出现在那里的身影。
“我没看错吧?”他眉毛夸张地向上挑了挑,“我下午打的人,晚上他的狗就找过来了?”
陆渊澄站在路灯下,脸以下的部分隐没在黑暗中。
他抬眼看向王寰。
只一眼,陆渊澄转身欲离开。
“现在都会玩这种花招了,”王寰步子有点飘,但心情比先前喝酒的时候更好,混杂着诡异的兴奋,“怎么,把我引过去你就敢动手了?”
灯泡在他头顶闪了闪,伴着忽明忽暗的光影,王寰一步步走进黑暗里。
陆渊澄站在巷尾。
一看他这不闪不避的架势,王寰瞳孔放大,要笑不笑地撑着青石墙面缓了缓,终究还是大笑出声:
“天啊……你还真的找上门了,我倒没想过你现在就会找过来。”
“这里可没有海啊,你这次想往哪里跳?要换新花样撞墙给我看了?”
他敲了敲古朴的砖石,眼角笑出了泪,“你知不知道在这里撞墙也算损毁建筑?”
“王寰。”陆渊澄开口。
笑声戛然而止,他盯着站在巷尾的人,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你除了叫名字以外,没有别的威胁手段了吗?”酒意上涌,王寰揉了把脸,没什么耐心再和陆渊澄耗下去。
毫无长进,七年前跳海,七年后的今天也只会些唬人的花招,就算把脑袋递到陆渊澄面前,他也不敢把船桨挥下来。
自己真是脑子坏了,在码头和陆渊澄对上视线的那瞬,竟感到几分恐惧。
“你呢,出国以后脑子坏了吗?”
“什……”
陆渊澄的脚步声接近,王寰错愕地回头,下一瞬脸颊传来刺痛,那张金贵的、不久前哼着金陵塔唱词的面孔被狠狠砸到墙上。
古老的墙瓦粗砺,火辣的触感让王寰那几分酒意消散无踪,他立刻就势一矮身,然而还没等他挣脱开,陆渊澄已经朝他腿上一扫。
“咚”的一声闷响,陆渊澄把摔在地上的人拽起来,一路朝着巷尾而去。
王寰嘴里不清不楚地骂着些什么,他想起先前自己说过陆渊澄会一头撞死在这里,然而现在手上使不出力,头皮被抓得锥心地疼,他才终于发觉这不再是十四岁的陆渊澄。
巷尾有一小片倒塌的砖石,越过这面墙,王寰发现他们竟到了水边。
这里大概是居民们捣衣的地方,有几节石梯供人走下去洗衣服,瞿川第一次发现有阿姨保留了这样的习惯时很是惊奇,从那以后陆渊澄就不时留意着这些阶梯。
“我以前总觉得自己运气不好,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陆渊澄像甩一件浸满水的厚重大衣那样把王寰甩了下去,又牢牢抓住他的头发。
捣衣时,棒槌砸在湿透了的衣料上会发出一种厚重但又透着清脆的奇妙声响,一下,一下,又一下,洗尽脏污,白色的沫子顺着石阶流进水中,顺流而下。
“起码那面墙不是我砸坏的。”
王寰抓住了他的小臂,指甲用力抓挠,痛感挺强烈。
陆渊澄想,多半是出血了。
回客栈之前要去趟便利店,得处理好,不然会吓到瞿川。
他把王寰拎起来一些,看着对方淌着水的面容,伴着急促的呛咳声森冷地笑了,“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这次,上帝都站在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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