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川盯着他的眼睛,“从我们认识到在一起,这当中哪些时间段你在吃药?”
几乎用不着思考,陆渊澄瞬间明白他是在问什么。
他不动声色,环着瞿川的腰,“定义是什么?关于在一起,关于药。”
七夕前两日的他们也可以算是在一起。
“……第二次你来T市找我。复查后医生给你开的药。”
“嗯……”陆渊澄微微眯眼,思索着。
“从相遇到我们第一次在一起,我一直在吃药。”
“那你……”
陆渊澄松开他,“我知道你真正想问的问题。”
两天前,瞿川在车上就无声地问出口了。
“你在车上是不是想问我,一个在吃抗抑郁药物的人怎么会对你拥有那样的欲望,这不合理。”
水乡的夜也温柔,灯火浮在水面上晃晃悠悠,荡得异乡人心间发痒。
陆渊澄显然也被蛊惑了,蹲下身静静凝视着倒影。
“这个问题我很早就问过医生。”他说,“不是现在的,是以前的叶医生。”
叶医生听他说完就笑了,眼角堆叠的皱纹挤在一起,柔和地问,“有喜欢的人了?”
那天陆渊澄没戴口罩,在开着冷气的诊室脸颊升温,过了很久才回。
“嗯。”他的自己声音轻得像蚊子叫,“他好像也喜欢我。”
说完他就掏出一个口罩戴到脸上。
叶医生笑得更开怀,“那非常好,有很多美好的情感是我们可以体会的,是……你的大学同学?”
“不是,我们异地。”
“离得近吗,节假日可以去对方的城市旅游。”叶医生有些感慨,“多出去走走对你的……”
陆渊澄打断,“那我可以告诉他吗?”
我的情况。
他知道瞿川是什么样的人,真的说出口对方可能反倒更不愿意离开他,或许还会想着来帮他,绞尽脑汁说一些肯定他的话,就像那个湘沙的夜晚。
“这不符合废物的定义。”瞿川会说,“你特别棒!”
说不定还会去查资料。
陆渊澄想着,口罩下的唇角微翘。
他也至今都记得叶医生的回答。
叶医生弯起的眼角重新变得平直,似乎很惊讶。
“我们在恋爱的过程中也并不是什么都要向对方说的。”他道,面容变得有些模糊。
“情绪问题是阶段性的,万一对方替你担心的时候你已经好转了,那不是平白让人着急吗?”
叶医生的话并没有带负面色彩,陆渊澄却如同当头棒喝,猛地想到了另一种更大的可能性——
万一瞿川知晓这些以后远离他怎么办?
他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平白需要负担一个“有好感的男生”的情绪,凭什么?他陆渊澄凭什么?
凭借少年人那点纯粹的爱意来要挟吗?
他当然知道叶医生更害怕的或许是陆渊澄本人被伤害,可这不重要。
陆渊澄无法承担瞿川可能离去的后果。
“可是我现在告诉你了。”
陆渊澄收回手,眼里倒映着水面被他揉碎的灯火,声音轻得任何一阵风都可以刮散。
“我不想这样……要挟你。”他的嗓音开始颤抖,肩胛像濒死的鸟雀振翅,“我好像还是那个卑鄙的我。你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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