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大家都是病人的份上,瞿川不会多计较……
正这么想着,那双漂亮的唇骤然一抿,斜斜弯出一个浅淡的弧度。
透着讥诮,或许还有些戏谑,总之没有任何瞿川想要捕捉到的情绪,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目瞪口呆。
今天是捅了没素质的窝还是他水逆?
瞿川气得喉头都开始泛血腥味。
他怕把自己气死,站在烈日下往前疾走两步,一指那个和自己保持着不远不近距离的人:
“你他妈什么意思!”
这是他想说的话。
然而现实很残酷,对今天的他尤其残酷。
瞿川饱受摧残的嗓子只来得及发出“你”的音就哑了火,并且尾调高高扬起,听起来就很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小尖叫鸡,在空气中愤怒地吹了个哨。
气氛凝固,瞿川依旧扬着脖子叉着腰,在心里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但气势不能丢,瞿川咽了咽口水,疼痛让他不至于立刻转身离开。
反观那家伙,他在被指住的时候就已经停下了步子,现在终于完全转过身,另一侧手臂暴露在瞿川的视线里。
他右臂伸直,曲起的那条手两指捏着棉花团,松散地按在右臂上方。
再配上他装得鼓鼓囊囊的药方塑料袋,看着遭了不少罪。
瞿川态度开始松动,缓缓放下叉腰的手。
这人估计是刚抽完血,要么算了……
“嗤。”
空气里清晰地传来一声嗤笑。
透过刺目的光影,瞿川看到他的脸。
那张白皙面孔上树叶的阴影一掠而过,露出他狭长的眼眸和似笑非笑的神情,此时眼尾上挑,看人的时候不自觉就带上几分甜蜜的柔情。
瞿川不觉得甜蜜,他气得想竖中指。
你到底是怎么有脸撞完人以后非但不道歉还拽着一张轻蔑又嘲笑的脸的?
“你……”
这次嗓子没有作怪,然而瞿川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符对方就毫不留恋地回过头,继续不紧不慢地走向大门,像是全然不怕瞿川冲上去揍他。
瞿川:“!”
他一甩袋子就要追过去,掌心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瞿川看着屏幕上硕大的“母上”二字,终究还是按了接听。
“喂,妈。”
他一边喊一边抽空朝那个慢悠悠的背影竖了个中指。
祝你出门踩狗屎!
“喂。”听筒里传来瞿妈妈柔和的嗓音,“乖宝在吊盐水了吗?”
瞿川答,“没,开药了。”
“哦,我和爸爸今天下班早,要不要给你带点水果?”
瞿川依旧惜字如金,“不用。”
“那行,你快点回家休息吧,打车的钱我们报销。”
“哦!”
话落,瞿川迈向大门的腿方向一转,向方便打车的侧门走去。
早知如此他也不会遇到那个没素质的家伙。
那对老夫妇已经被他抛到脑后,现在脑海中只剩下那张不断盘旋的笑脸,笑容越扩越大,最后简直是在瞿川耳边循环播放。
“嗤。”
然后是一声尖叫鸡绝响。
“嗤。”
又是尖叫鸡吹哨。
瞿川坐在出租车后排捂住脸,痛苦地从塑料袋里拿出瓶水,咕咚咕咚开始吃药。
前排司机:担忧,但不敢说话。
直到回家睡了一觉那些声响才从瞿川耳边消失。
窗外天已擦黑,瞿川懒洋洋地又躺了会儿,听到外面隐隐绰绰传来瞿父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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