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烆没说话。
季家老祖看了他一眼,忽然道:“烆儿,你与帝女必有一战。战场之上无夫妻,所以绝不能有一丝心软,你可明白?”
季烆沉声道:“老祖放心,季烆分得清公私。”
“你明白便好。”季家老祖深深凝视他片刻,不疾不徐地说,“况且,以帝女之骄傲,想来也不愿意你让着她。烆儿,明日不必再留手。”
季烆抿了抿唇,沉声应:“是。”
比起其他人,他更了解乘袅,拿出全部的实力相对,这才是对她的尊重。
“当然,”看他干脆应是,季家老祖温和笑了笑,又道,“你与帝女到底是未婚夫妻,你也莫要让她输的太难看。”
季烆并未反驳这话,只点头道:“季烆明白。”不用老祖嘱咐,他也会这般做。
季家老祖面上越发满意,又叮嘱了几句,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明日是正式守擂,也不知剑君是否会来。”
“说起来,我也很是好奇,剑君向来对这些事不感兴趣,怎得此回竟愿意出席?烆儿,你是剑君唯一弟子,比我们接触得多,可知其中缘由?”
听到这话,季烆眸光微动。须臾,他才道:“师尊行事,向来随心所欲,或许只是一时兴起。”
顿了顿,他淡声补充:“于师尊而言,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
话虽如此,但不知为何,季烆脑海里忽然闪过了师尊与乘袅在一起的画面,闪过了两人共御无暇剑的影像,真的只是一时兴起吗?
心头无端生起不安。
因着这股不安,他没在季府留宿,而是趁夜回了昆仑府邸。
此时,夜色朦胧,伺候的下人们早已休息,无忧苑清静无声。季烆方一进门,便瞧见了背对着他站在院中仰头望月似在欣赏月色的男人。
他着了一袭黑衣,浓烈的墨色似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仿佛整个人都沉在了黑暗中。
无声无息,令人生寒。
不等季烆出声,男人忽然转头,目光如利剑直直刺向了他。
那一瞬间,季烆恍若以为被恶兽锁定。他身体骤然绷紧,下意识祭出了斩天剑。
第64章
“你这是作甚?”
蔺霜羿回头, 视线淡淡扫过季烆手中正蠢蠢欲动的斩天剑,目光冷淡,声音如玉石撞击冷泉, 透着从内而外的冷冽。
拔剑完全是本能行为, 直到蔺霜羿出声, 季烆才蓦然反应过来, 他竟然对自己的师尊拔剑相对,此乃大不敬。
他心头一凛,忙收起剑, 躬身告罪:“请师尊恕罪, 弟子无意冒犯。”
前方的男人面色淡漠如雪,气息飘渺又透着冷凝,看上去与平常无甚不同,方才仿佛被恶兽盯上的危险似乎只是他的错觉。
但季烆明白不是错觉。
剑修于危险的感知本就敏锐, 而季烆又是其中佼佼,这是他从成千上万次战斗中锻炼出的本能。
斩天剑乃是他的本命剑,只有在遇上强敌和感受到危险时,才会出鞘。
那一瞬,他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敌意。
虽一闪而过,但绝不会弄错。可是这恶意来自何处?偌大的院中, 唯有他们师徒二人。
季烆低首垂眸,绷紧的身体并未放松。
虽努力掩饰,但这份紧张忐忑仍然被蔺霜羿察觉。于此, 他并不意外, 因为方才他本就是故意的。
而季烆也不负元婴第一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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