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枕停顿了下,道:“我是来写借条的。”
张厚心上前推开门,同苏梦枕一起踏入宅院。
宅院内的布置简单,几棵树,东一片西一片种着几丛不同品种的花。
苏梦枕道:“敢问大师在何处?”
张厚心道:“大师说今天要回来吃饭,你等到中午就能见到他。”
“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张厚心。”
苏梦枕微微颔首。
以苏梦枕的眼光来看,名叫张厚心的男人是经历过腥风血雨在刀尖上舔血之人,武功不低,步伐轻盈无声,在他出声之前,苏梦枕没有发现他的一点气息。
苏梦枕正沉思,张厚心忽然看向他,朝他颔首作示意状,苏梦枕迷惑地回以颔首,随后张厚心便提声喊道:
“惜朝——”
“来了!”
响应声略显欢快,响起的下一刻,一名十岁左右的少年从墙后冒了出来,他出来时面上犹带些许笑意,却在瞧见陌生人后飞快地收敛了。
苏梦枕一愣,友好地向他点头致意。
张厚心把菜筐递给顾惜朝,向他介绍苏梦枕,道:“这位是苏梦枕,来写借条的。”
顾惜朝对苏梦枕点头:“大师说起过你。”
苏梦枕终于忍不住问道:“不知大师是如何说我的?”
顾惜朝沉默了一瞬,道:“大师说,你是来写借条的病秧子。”
苏梦枕默然。
病秧子倒也没错。
那时他顶着大雨在诸非相面前剧烈咳嗽,只要不是笨蛋,都能看出他病得不轻。
前些日子夏雨来势汹汹,雨一停,天气便开始转热,太阳也愈来愈烈,诸非相原先在院子里摆的躺椅也搬到了檐下。
苏梦枕没有坐在躺椅上,而是站在树下,看池塘中锦鲤游曳,偶尔四处走走。
池塘小桥对面,顾惜朝与红袖穿过回廊,往后厨而去。
“那位公子是?”
红袖望着檐下的赤衣少年,有些疑惑。
“是大师的客人。”顾惜朝道,“要留在这里吃饭。”
红袖微笑道:“看来我得多做一些饭菜了。”
顾惜朝也笑:“我也好久没有吃娘亲做的菜了。”
红袖揉了揉他的头,心中暖意沸腾不已。
此前一直是张厚心一人准备饭菜,但最近红袖自觉身体好转,坚持要找些活干,于是重拾刺绣,今日得知诸大师要回来吃饭,便强烈要求大展身手。
顾惜朝拗不过,只能随了她的意思。
陪红袖到了后厨之后,顾惜朝在一旁打下手,忙前忙后,红袖啼笑皆非道:“你为何不去陪陪那位小公子?总不好晾着大师的客人干等。”
张厚心看了顾惜朝一眼。
按诸非相之前的说法,他好像没有把苏梦枕看作客人。
是欠债的人。
顾惜朝那样说只是不想红袖多问,若是问到什么借条就不好解释了,此时顶着师父的视线,胡乱地点头应下:“娘亲说得对,我这就去陪他。”
少年放下木棍,转头就跑。
脚步声渐远渐息。
张厚心握着火钳,道:“他还不知道你其实了解得差不多吗?”
红袖嘴角挂着笑,道:“不知道。大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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