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赤衣年轻人缓缓而来,站在门外仰头打量着破败的木屋,大夫从他面前走过,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年轻人却连一个眼神也没撇给旁人。
顾惜朝送大夫走出一段距离,再拐回来时看见赤衣年轻人提着一根树棍在地上画圆,见他回来时笑了笑,问:“你们搬来多久了?”
“八天。”
顾惜朝警惕地回答。
年轻人点了点头,又问:“你叫什么?”
“……顾惜朝。”顾惜朝不想回答他,但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位年轻人是朝他伸以援手的恩人,抱着不服输的心态,少年紧接着也发问了。
“你叫什么?”
“诸非相。”年轻人爽快地回答,“你知道取自什么吗?”
顾惜朝脸色一僵,他早已到了识字的年纪,但识得的字,看过的书并不多,有心无力,条件不足。
名叫诸非相的年轻人笑了笑,顾惜朝发现他很喜欢笑,却并没有从他的笑容中感受到任何开心的情绪。
“毕竟出家人慈悲为怀,小僧好人做到底。明日去城东的那个宅子找小僧来写借条。”诸非相说,“十年后你要还小僧三百两。”
堪称高额的利息沉重地压在顾惜朝心头,他没有注意到诸非相上下不连贯的句子里到底蕴藏着什么含义,沉默地点了点头,最终还是在诸非相转身离开时说了句多谢。
那声道谢被夜风搅碎,只化作支离破碎的音节传入诸非相耳中,而在听到这声不成句子的道谢后诸非相眨了眨眼,又笑了起来。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他轻快地回答,举着树棍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是欺负小孩的大师
#也是放高利贷的大师
第19章 未来探花他债主(三)
◎善心大发诸大师。◎
城东的宅子是过去某位达官贵人荣归故里所建,那位贵人的后人早已搬至京师,只剩杭州城的空宅子放着落灰,诸非相那时揣着钱袋逛了一圈,一眼看中这位置清静的宅院,花了些门道买入手中。
池塘小桥,回廊楼阁,古朴典雅,是个值得它的价钱的好宅院。
钱是惩奸除恶得来的,所以诸非相花起来毫不心软,甚至没有讲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当天便住了进去。
如今已是春日,春雨润如酥,院中老树绽新芽,顾惜朝跟着引路人走至院前,引路人朝他微微颔首,退下离开,只留顾惜朝一人面对着半开的院门,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推门而入。
院中宽阔清静,赤衣年轻人坐在廊下的横栏,光着脚撑着膝盖懒洋洋地看书。
诸非相抬眼看了顾惜朝一眼,朝院中的石桌上示意了下,那上面是纸与笔,还有一方砚。
“来得挺早,先磨墨,磨完再填。”诸非相随口吩咐,话说出口后顿了顿,道,“不会的字尽管问。”
顾惜朝开始磨墨。
春寒料峭,当春风从院中掠过,仅着一身单薄衣裳的顾惜朝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他面上一热,埋头磨得更快了。
这不是顾惜朝第一次磨墨,在红袖身体康健,能靠绣活维持生活时,他曾向红袖交过如何写字,但之后不久,红袖便没有余力再教他了。
更何况红袖认得的字也不多,红袖阁培养花魁,也只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取悦客人。
身后传来布料的摩擦声,诸非相似乎离开了,顾惜朝埋着头,没有四处乱看,一心一意地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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