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珩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只是隐约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而去。
因为这份担心,第二天姜珩醒得格外早。
他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甚至都还没亮,只有一抹晨曦的微光在最遥远的天际若隐若现。而原本躺在他身边的男人则不见了,被子里残留着余温。
姜珩翻了个身,在阳台上发现了陆沂川的踪迹。
男人正靠在阳台的栏杆边讲电话,从卧室通往阳台的门紧闭着,良好的隔音让姜珩无法听见他在说什么。
早晨的温度很低,陆沂川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搭在栏杆上的手指被冷风吹得发白,脸上的表情没了姜珩熟悉的温和时,反而透出一股浓浓的厌世感。
时刻看着他,姜珩才发现原来他的唇色那么淡,衬着苍白的肤色,一眼看去,惨白如纸。
姜珩的目光很隐蔽,陆沂川自始至终都没发现。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牵了牵嘴角,笑容里带着几分讥讽,然后挂了电话。
晨曦一点点漫延,清晨的冷光照亮陆沂川的脸。他靠着阳台,碾着指尖,看样子有点想抽烟,但不知想到什么,没把这个想法付诸行动,而是独自吹了会儿风,才转身回到卧室。
在他进来的瞬间,姜珩立马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他,闭着眼睛装睡。
他能感觉到男人就站在床边,但他没着急上来,而是等到被风吹僵的身子回暖后才掀开被子。
像是怕吵醒他,陆沂川的动作很轻,上来的第一时间不是盖被子,而是把撅着屁股对着他的猫拉到身边。
姜珩的呼吸放得很轻,他能清晰的感觉到男人还有些凉的指尖蹭了蹭他的脑袋,然后探到了他的胸口。
他之前一直以为这是他撸猫的手法,直到此刻,他才恍然惊觉:
他不是在撸猫,而是在用指尖紧紧贴着他的心脏,想以此来证明他还活着。
姜珩感觉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紧缩一下。
那手就这么贴着他,明明力道很轻,可他却感觉整个心脏连着身体都被紧紧挤压着,一时间酸涩无比。
姜珩从小到大就不是什么很聪明的孩子。学习也好,旁的事情也好,他总要比别人多花时间才能理解参悟。
以前的他总是傻呵呵的,也没什么大志向,没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
直到此刻,他靠在陆沂川怀里,脊背紧贴着他的心脏,而他的心脏正抵在他的指尖。
一向乐天派的姜珩终于生出名为懊悔的情绪。
他后悔自己的迟钝,迟钝得甚至到了今天才发觉事情的不对。
金色的太阳从天边冒出圆滚滚的轮廓,洒下来的阳光驱散积攒了一个夜的寒冷。
男人靠在床上,会在小猫醒的第一时间垂下眼和他对视,然后适时地说出“早上好”。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姜珩想,他得去验证一些事情了。
趁着男人去做饭的功夫,姜珩来到落地镜前。
他端详着脖子上的项圈:他这几日养得好,再加上陆沂川天天给他涂促进毛发生长的药水,他身上的毛和之前相比长了许多,看上去终于不再是秃毛小猫了。
不长不短的绒毛将项圈挡了大半,他看不清上面的内容,只隐约瞧着有一串数字,应该是陆沂川的电话号码。
顶端坠着的那个无声小铃铛倒很显眼,随着他的走动,里面偶尔会发出一个东西滚动的声音。
他知道,那是一个定位器。
因为这个定位器,无论他去到哪,陆沂川总能找到他。
而现在,姜珩伸出爪子利用巧劲扯出项圈的扣子,轻轻一拽,项圈就这样从他脖子上脱落,跟随着一起的还有那根被他忽视的红绳。
姜珩扭头看了眼还在厨房的男人,灵活地跳上窗台,转眼消失在屋里。
小花园的路他比谁都熟悉,不过几分钟,姜珩就来到了别墅外面的围墙边。
他攀着栏杆跳上围墙,坐在上面的柱子上。
其实姜珩没想着离开,他只是想借此来验证一些事情。
只不过他没想到,在陆沂川来之前,他却先等来了一只猫。
那是一只白猫,虽然身上的毛看上去灰扑扑的,可却长得格外圆润,远远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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