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三月没有虫鸣,空气里很安静。
姜珩咧开嘴巴,用毛茸茸的脸露出一个轻松的笑,“你们看,我根本就不适合流浪。即讨不了食物,又抢不过别的猫,甚至还不会捕猎,才不过短短一个星期就把自己搞得这么糟糕。”
“学校里学生那么多,而且大家都很善良,只要我往地上随便一倒,肯定就会有无数人给我送吃的,说不定还会带我到医院给我治病呢……”
他安慰两只猫,“不是我不带你们去,只是我打算逃票坐公交,公交上人那么多,万一发生什么意外,跑都跑不掉。”
橘猫低头又开始给他舔伤口上渗出的血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姜珩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舔到了一嘴的腥味。
他说:“明天一早。”
再不走,他怕他真的没有力气走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越发的虚弱。食欲下降、萎靡不振、干呕不断……可和他消瘦下去的身躯相反的是日益鼓胀的肚子。
如果不是病情严重,那几个熊孩子都站在他身后了,他也不至于发现不了。
根本没有什么姜小珩大战恶人,有的只是姜珩九死一生的狼狈逃窜。要不是他机灵躲进灌木里,只怕现在已经被那几个孩子架在火堆上烤着吃了。
到了后半夜到时候,天边隐约露出几颗星,乌云下,露出一轮盈月。
三月的月光,冷得像冰。
姜珩窝在草堆里,盯着那轮明月。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就是不知道人还是不是那个人。
他的心事被掩埋在月光的阴暗处,哪怕是橘猫,也不曾吐露分毫。
要是真想碰瓷,满大街多的是人,为什么非要跑那么远?
有时候,姜珩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去看还没来得及上的大学还是其他?
他不敢多想,也知道这个举动有些荒唐,可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他。
催促他过去看看。
-
宋璋刚到会所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两点了。
他推了推眼镜,跨进会所大门。他眼底一片青黑,垮着一张死人脸,和台上激情洋溢的年轻男女形成鲜明对比。
今天刚好是管事值班,他见过宋璋几次,记住了他的脸,主动上来打招呼,“宋先生,晚上好。”
宋璋抬眼幽幽看他,“你看我这样子像好的样子吗?陆沂川呢?那厮在哪里?”
管事干笑一声,“陆哥在他常待的那个包间呢。”
宋璋上楼,熟门熟路的找到管事说的那个包间。一推开门,他就被里面浓重的酒气给熏得往后退了半步。
他做了几秒的心理建设才将门彻底推开。刚一踏进去,脚底就撞过来几个喝空的酒瓶,男人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手里拎着一瓶酒,目光越过跟前透明的落地窗看着正在台上扭动的男男女女。
听见身后的动静,陆沂川侧了侧脸,瞧见是宋璋后抬了抬手里的酒瓶。
“你来了啊。”
宋璋把脚底的瓶子踢开,“你这是喝了多少?”
“不多。”陆沂川淡淡开口,“浅酌一下而已……”
宋璋:“……”
谁他妈浅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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