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射靶子,如果靶前起了风,箭就会飘,如果弓前起了风,准心就丢了。
他更喜欢在室内打靶,可是骑射终究还是要到马场才行,林上清一直都不喜欢那种失控的感觉。
或者说,他可能更不喜欢打不准靶子,被爷爷冷眼相待,被林方海嘲笑,也不喜欢曾经那个为了争取偏爱而卑微又倔强的自己。
他试过力量训练,也试过早早就到马场学着更好的控马,后来发现不管怎么做,林端诚也不会真的偏爱他。
他不被爱,从来都不是因为打不好靶子、打不到兔子。
这阵风很大,从通达的客厅穿过,吹得衣服都鼓起来,头发乱糟糟的,也带来了远处的花香。
“风好大,怎么不进来?”高梨手忙脚乱地压住桌上被穿堂风吹得七零八落的纸张,连忙起身走过来,想把阳台门关上。
林上清却答非所问:“裴式的比赛是在下周吗?”
“下下周的周一。”高梨说着,顺手把他牵进来:“我还以为你忘了。”
“答应了要给他的朋友送礼物,我不能忘。”林上清有点苦恼:“送什么我都没想好,总觉得既然他朋友是我母校的后辈,应该好好选一下。”
“我倒有个主意。”高梨说。
“什么?”林上清抬头。
高梨:“你就不用操心了,交给我来处理,你就准备准备跟我一起去看比赛然后当解说就行。”
“……那行。”
此后几天都陆续有警察上门,跟进林方海这个案件的进度,林上清也不吝时间,尽量配合。
关于林嘉的事情,林上清觉得需要保护一下孩子,也并没有和盘托出其实林嘉并不是林方海的亲生儿子这件事。
林嘉也暂时休学,跟母亲待在一起。
张巧琳找了律师,希望能够尽可能保护自己和林嘉的利益。
林方海出事后,爷爷的遗产律师也来找过林上清,现在林方海下落不明,也不知道遗产有没有机会重新分配。
所有人都在提醒林上清注意安全,都认准了林方海要来报复他。
林上清却没有多少担忧,他知道林方海不敢明目张胆地来,他本来就逃亡在外,任何一点轻举妄动都会被查到。
林方海惜命,贪生怕死,现在肯定把自己的命看得比报复林上清来得重要。
高梨也在尽力帮他,虽然这段时间很难熬,但相互支持着,总是有希望的。
下班的时候,林上清正签好实习生转正建议函,就收到高梨的消息,说要晚点回来,加班。
他这段时间一直都跟盛荆盛理和闻昉在一起,少有加班的时候,林上清不禁奇怪,多问了一句。
他知道自己对高梨的了解还不够多,他能为高梨做的也很少,但他并不打算只做被照顾的那个。
高梨没有隐瞒,说林方海那边有动作,他们得监管一下。
林上清当机立断,开车去找他。
盛荆盛理住在远郊,倒是清净也隐私,不大不小的房子里全都是专业设备,昏暗的房间,幽蓝的屏幕光亮照在脸上,敲键盘的声音不绝于耳。
闻昉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撑着脑袋在看手机。
高梨坐在桌上,手撑在盛理的键盘边,低头看他屏幕上的内容。
时不时压低声音交谈。
“信号现在几乎已经收不到了,最后的标记点在一处边境交界,往前走就是没有开垦过的荒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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