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味突然听见了急促的喘息与交错的脚步声,那些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好像从遥远的远方,又好像从四面八方而来!
六味听见了清梦下意识被吸引走注意力的惊呼:“怎么会?”
怎么会什么?难不成出了什么变故?
清梦呢喃道:“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然后回来了?”
“谁?谁回来了?”
六味一时茫然。
“……是被我送出去的孩子,他长大了,长得很高,很英俊,背生八臂,额上生眼,未来的人长得都是这样么?”
清梦的话语里多少有些怀疑人生的味道。
她许久没能出过空间,似乎生出了什么误解。
背生八臂?额上生眼?
六味愣住了。
这个形容他只能想到一个人,顾定邦生下的孩子,章鱼,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再也克制不住,一把掀开了蒙上眼的布巾,清梦大惊失色,扑上前来,试图阻止:“你干什么呢!你小心头晕眼花啊!”
但是六味却已经极其准确地找准了顾定邦的位置。
那个有着一张顾定邦的脸的人回来了,他打破了凝固的空间,大步跑了回来,此刻他面目狰狞,八臂挥舞,将那些簇火里的村民们一个一个搬起,烈火燎烧了他的手臂,坚毅的神色却始终如初!
没有谁预料到他会突然跑回来,这是如此的突然,如此的意外。
六味猛然失了言语。
顾定邦和章鱼有着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回来的人到底是谁?
六味眼前一黑,清梦的手遮住了他的脸,将一切景象隔绝,可顾定邦那副奋不顾身的模样却彻底印在了六味的眼底。
六味的心里陡然有了一个猜测。
来人既是章鱼,又同样是顾定邦,顾定邦曾经后悔那一日的选择,他后悔自己劝不了山村里的村民,后悔自己太过孱弱弱小,所以,他希冀着自己有第三只眼更能洞悉险境,希望自己生出八臂获得力量,来阻止灾祸的进行。
“顾定邦”和“章鱼”是同一个人的两面,是抗争,是希冀改变的力量。
所以“他”回来了,越过层层的高山,跨过对于生死的恐惧,不顾一切地狂奔回来了。
六味的呼吸急促起来。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来了那一天,一切的回忆都在此刻如同潮汐般上涌。
他好似再次看见了那无法直视的天空之中,那些漫天遍野的眼睛,祂们残留的执念驻留在这片血色内,等待着千千万万年前预定的死局,祂们沉默地注视着他,无言地注视着那个渺小如沧海一粟的孩童,走出那片如同棺材一般的房屋。
他当时在想什么呢?
祂们当时在想什么呢?
他本该垂首,可他却抬起了头。
他也曾以为“自己”是一个多么信任计划的人。
他本该依照着那些刻印在他的灵魂里的计划妥善行事,一步一步踏着尸骸稳步前进……
可计划却好像从一开始就出现了预兆,他抬起了头,违背计划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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