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你倒是合本官眼缘,说话间也算是有点见识,你这等人倒是少见,”他言语间便指指点点起来:“等下要去之地,名为阎罗殿,实为断你等平生之地,判案之人是一个少年,面生脸嫩,还未及冠,却千万莫要对其不恭敬,少年身边跟着的,是做记录留档的判官……”
白狱卒看道士兴奋地一一谨记,恨不得刻进脑海之中的模样,嘴角的笑意便意味深长起来,他将自己的头拎近道士的耳畔,见道士咬牙不敢闪躲,便兴味愈足:“判官手里的笔,多添或者少添一点,这其中对来世的影响……判官他啊,爱财……本官的话就说在这里了,其余的也不需要本官提醒吧?”
道士鼻翼翕张,整个人激动得不行,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金瓜子塞进白狱卒手里:“小人多谢贵人相助啊!大恩大德,来世必衔草结环来报!”
“呵,收回去吧,”白狱卒瞧了眼金瓜子,轻哼一声:“本官可瞧不上这三瓜两枣的,兴起的提醒罢了,要上纲上线,败兴!”
“你留着用到更有用的地方去吧!”
望着道士感激涕零的脸,白狱卒意有所指道。
听闻白狱卒此话,黑狱卒莫名挪开了眼,看了白狱卒一眼,他冷声道:“押送期间,莫要交头接耳!”
白狱卒撇撇嘴:“不会找乐子的家伙,这一路上这么漫长,寻个伴这么了?”
黑狱卒冷瞪白狱卒一眼,白狱卒才噤了声,不再与道士胡天侃地。
越往地府内走,空气便越是湿冷,寒气似乎要从骨头缝里钻进魂灵之中,不少人挤挨在一起瑟瑟发抖,其中有些和道士同道中人的,便趁着大家伙都不清醒之刻,瞅准一条羊肠小道奔走,试图逃跑。
可黑狱卒与白狱卒尽皆冷冷地掀了掀眼皮,只见那魂骤然撞上了空中不存在的,虚无的墙壁,他们的勾魂锁才猛然拖拽而去,将那魂重新拘了回来。
白狱卒嬉笑道:“若是罪人,路上逃跑怕是要罪加一等!”
道士忍不住问道:“若不是罪人呢?”
白狱卒瞥他一眼:“那就义务劳动!给鬼添加工作量!地府鬼手本来就紧缺,少得是那一根筋的愣子,多得是待填的岗位!”
白狱卒一说到这茬,整个人都神经质起来,说什么自己一直都在勾魂,没有停过,猪都比他要歇得多,当猪都比当鬼差好!
说得道士原本活络的,想要混个鬼差当当捞油水的想法彻底熄灭。
又走了很久,或许很久,地府之中无日月之分,道士分不清到底过了多久,但那种随着时间的增加而不断增强的压迫感着实令人难以忍受。
直到白狱卒脚步一顿,笑道:“到了!”
那是一个小小的公堂,堂上坐着一个少年,少年座下坐着一个判官,据白狱卒所说,地府之中存在无数个类似的公堂,也有无数个白狱卒和黑狱卒,同时亦有无数个判官。
道士简单估量了一下与判官的距离,忐忑不安地坐在公堂之上的椅子听审。
公堂上的少年似乎做了什么,道士精神猛然恍惚一瞬,过去他曾做过的恶事掺杂着灵星几点好事便猛然由少年诉诸于口。
贩卖,蒙骗,吃绝户,杀人越货,道士生平曾做过的一切,此刻摊在众人面前。
少年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此等罪大恶极之人!”
道士扑通一声猛然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膝行爬到判官脚下求情:“世道艰难!小人是不得已啊不得已啊!望您明鉴啊!”
判官正奋笔疾书着呢,袖口突然落进一袋金子,他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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