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了,骨灰还得留下,多少有点不值当。
王太医一边想着,一边开好了药方。
叮嘱完楚家人如何照顾小孩之后。
便在楚家人侍卫的护送下,回了自己暂住的小院。
这头王太医刚离开。
楚老太太就心疼地拄着拐杖,走到了塌边,弯腰给楚淞君掖了掖被角。
周边围满了三个楚家人。
楚家人少,楚正则死后,也就只剩一个大房。
也就是豫章楚氏家主楚秉天,官拜当今西洲轩辕朝大理寺寺卿。
楚秉天只有一个女儿,年过十五,去年已嫁给了河东卢氏,如今不在家中。
而剩下的儿子,则是死在了两年前,年仅十岁。
楚府的夫人姓郑,乃是扶风郑氏女,名为郑元瑛,此刻同样一脸心疼地用帕巾擦了擦床上小童的脸。
“淞君我儿,可要快些好起来。”
“为娘盼你盼得眼都快哭肿了。”
郑元瑛喃喃自语。
“老大,你兄弟……”
楚老太太望着楚淞君昏睡的脸,冷不伶仃问道。
楚秉天沉默片刻,深深叹了口气:“为人父母者,向来只愿盼着孩儿好。”
“孩儿只要好了,又有什么不好,只有有个好孩儿,才不愧对家族于他们的培养之恩,才能光宗耀祖。”
“正则向来清楚,向来醒得。”
楚秉天微凉的手轻柔地给楚淞君撩开鬓发。
楚老太太慢吞吞地点头:“知道就好,知道就好,难为他们了,难为他们了。”
“夫君!婆母!你看淞君!”
一直盯着楚淞君瞧的郑元瑛突然叫道。
“水!松枝!快拿水来!”
床上小童发出一声呻吟,干涩的唇瓣张合,手微微抽动。
“我儿!我儿醒了!快拿水来!”
楚秉天也一齐激动起来:“快点!”
周围的侍女着急忙慌地将东西奉来,楚秉天一手抢了过去,递给夫人。
楚夫人急急忙忙将孩儿圈进怀中,小心翼翼地喂了一口,见楚淞君吞下,又连忙喂了一口。
楚淞君只感觉自己头痛欲裂。
似乎即将要炸开。
眼睫像是被胶水粘住了。
怎么都睁不开。
他总觉得这次要遭,这次怕是很难活下去了。
可楚淞君这次有点不甘心。
比前面几十次还要不甘。
他这次如果下地府,定要上前再揍阎王爷几拳解气。
让他乱点簿子!
怎么,怎么就给他选这个家!
怎么就让他的父母有他这个孩儿。
人变成鬼之后,不入轮回,只能怀抱着执念,如行尸走肉一般活于天地之间。
这是何等可悲的一件事。
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母亲颈侧的淤痕青紫,但却并不伴有多余的抓痕,身上着得是红衣,哪怕就算是个普通人也清楚红衣的不详,她脚下倒有歪斜的板凳。
她看起来像自杀。
父亲同样如此,他头身分离,头被母亲带去卧房,身体不知留在何处,颈部的切口非常干脆利落,似乎是从颈左侧至右下,双手并不存在其余伤口,倒是身上有因没有头走路碰撞出来的痕迹。
他看起来同样像自杀。
可怎么会有人这么决绝的自杀?
他们吵了快有两个多月,两方总是无法达成一致。
又怎么会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夜晚双双赴死?
楚淞君不信。
他不是三岁小孩。
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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