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总归要把话放在明面上来说,要做出更多所谓果断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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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总会给人一种更加寂静黑暗的错觉,纯黑的迈巴赫驶到一条宽阔的道路,车灯一打,黑与白便更加泾渭分明,开阔的视角让暗涌的风雪看起来像高速飞行的子弹。
沈渡白把速度放的很低,车里面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只放了一个小小的黑猫挂件。
很多次,alpha曾经想象过这样的场景,在下大暴雪的夜晚,后座能载着一个beta,从城市的另一端一路驶回家,魏斯明喜欢雪,沈渡白想给他织很厚的围巾,或许他们会在后院搭一个大大的雪人,还要买很多的彩灯来布置圣诞树。
沈渡白出国后曾经玩过一段时间的赛车,雪地里飙到180码的速度,几乎贴地飞行,漂移间一个闪失就会掉下山崖,坐在副驾驶的领航员是一向以彪悍著称的战斗民族,下车后一边吐一边喘着粗气嘶吼,听不出是夸还是骂,他说沈渡白简直像块又疯狂又精密的钟表。
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被破空劈来的冷风吹散,alpha和他一起不修边幅地坐在雪地上,最贴近大自然的时刻往往也是最贴近灵魂底色的时刻,沈渡白没办法再欺骗自己。
他的声音被风吹得颤动,有了几分哽咽的意味。
alpha说其实他实在太想回国,太想回家,
也太想魏斯明了。
多年前的那根刺还留在沈渡白的身体里,经过时间的推移越插越深,虽然不致命,但总到特定时间刺痛,埋在沈渡白和魏斯明之间的钟表,是用心跳,是用每一次血管的颤动记时的痛感程度表。
“沈渡白,”魏斯明开口“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我现在还不知道答案。”
魏斯明不知道,在沈渡白眼里,他是全世界唯一一个讨人喜欢的乖小孩,回答问题时要把手抬的笔直,最简单的一道问题也要写够所有繁琐的步骤。
很多时候,alpha都想告诉他你不用这么认真,也不用这么乖,因为世界并不是一篇写满问题的答卷,只有一个标准答案。
但沈渡白偏偏是个不善言辞的alpha,所以他故意拉着魏斯明的手跑过整个校园,故意和他一起踩着铃声去摘树上的杨梅,故意在教会魏斯明打扑克牌后往他脸上贴很多的纸条,甚至很幼稚地低头跟小猫对话,一边顺着猫毛一边低声说不要害怕等一会会来喂你的哥哥,因为他是全世界最好的beta。
“沈渡白,”魏斯明又叫了一次alpha的名字,“我不知道你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魏斯明和沈渡白当然还不至于沦落到无话可聊的地步,可是当看到真人,又只觉得恍若隔世,27岁的沈渡白,还是从前的那个天之骄子,甚至有了一层更加沉稳的外壳,魏斯明嗅不到一丝alpha身上曾独有的味道:
摇摆的,纤弱但又高傲的孤独,穿着宽大的校服上衣,随时都能以开玩笑的形式弹一下魏斯明的头,然后再手欠地摸一下魏斯明的腕表。
那个在站在雪地里落寞的,骑着单车的少年仰起头,跨越时空告诉魏斯明,他不想再等待那盆仙人掌发芽了。
“其实有人来接机是一件很让高兴的事,”魏斯明说。
Alpha其实可以很自然地接一句,说我来接机你会高兴吗?
可是这太无耻了,沈渡白想,他提的问题太无耻,他的爱也太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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