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站得很难受,他的脑袋顶住最顶上低矮的天花板,房间内没有窗户,里面闷热潮湿,才站一会儿,就热得出了一身的汗。
他虽然觉得这里很可怕,但并不后悔自己揍建平。
就算有后悔的,也是因为自己实在弱小,并没有对建平产生什么伤害。
沈晏清怒目而视,他的脾气很倔强,气哼哼的说:“我才不后悔,我说了我没错。”
银花婆婆笑起来:“我遇到的大多数人第一天都是这样和我说的,我三天后会再来问你的。”
银花婆婆走后,银花簪的光亮消失了,忏悔林陷入了黑暗。
这里的黑和夜晚的黑又有些细微的不同,就算夜晚多么的漆黑,但不管怎么样天际的星光、月色、远处的灯火,总是能隐隐看见些什么的。但禁闭室里却是像失明了一样,即使将手放在眼睛上,也什么都察觉不出来。
同时黑暗也不意味着寂静,那些低语的忏悔声却越来越大。
关十天就关十天。
沈晏清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委屈的想,凭什么啊。
他实在爱哭,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的掉。
但他不后悔,他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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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月卿提了两个食盒往太极宫的忏悔林走去,忏悔林并不是指一片树林,而是一片林立的高楼。这是太墟天宫弟子最害怕进去的地方,一旦被判入忏悔林的禁闭室,就相当于被判了死刑,就算没死,只待了十天半月,出来也会性情大变。
也正是因此,所有与忏悔林相关的任务都会有非常高昂的报酬,就算只是给关在禁闭室里的人送些吃的,这样轻松的活计,也会有好几十的月板。
她的丈夫柳兰陵像是和擦宫墙的事情杠上了,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的一直待在承明宫。柳兰陵叫她不要担心大比的事情,但她怎么能不担心,为了筹集到能换武器的月板,她才冒险接下与忏悔林相关的任务。
一路上,她想着与她关系交好的几个姐妹与她叮嘱的话:“不要和禁闭室里的人说话,一下都不要。这个任务最多只能接五回,之前就有人贪财,一直做这个任务,最后某天夜里发疯,用刀子割破了自己的喉咙,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
忏悔林的管事是银花婆婆,有传闻说她该是元婴期的强者,曾是太极宫的宫主,因为她活了太久太久,她一直住在这忏悔林里,只有元婴期的强者才能抵挡忏悔林的怨气。
王月卿还未到忏悔林,她远远听见有人在唱歌,歌声宛转悠扬,清脆悦耳。她没有听清在唱什么,单纯觉得很好听。以为是从忏悔林传出来的,可越往里走,这似远似近的歌声就像飘渺的风,消散了。
银花婆婆坐在一堵白墙下,正在绣一面扇子。
王月卿头一次见到书上才有的大人物,手足无措地差点不知道怎么行礼。
银花婆婆抬起头瞧了她一眼,咧嘴笑得十分开心:“我刚刚听见不悔鸟唱歌了,真好,我有一百多年没有听见她唱歌了。你听得到吗?”
王月卿心想会不会是她进忏悔林前听到的那阵歌声,正要说话赞赏这歌声,明明刚才还是笑着的银花婆婆突然神情一变,疯癫的狰狞道:“你应该听不到的,她是唱给我的。”
见银花婆婆这形似癫狂的模样,王月卿不敢承认了,于是立刻摇了摇头:“我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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