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说爱的年纪了。”
“这个俗话说得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
话还未说完,卜真忽然就被人搂进了怀抱中。余非寒双手禁锢在他腰间,越收越紧。
屋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日光破冰而来,在视线中模糊折射出耀眼的七彩。
卜真两手僵着,下意识伸出一只挡住晃眼的光,然后迟疑地绕开对方伤拍了拍。
“你……”他觉得这次喝的青梅酒没有酿好,否则怎么回味起来仍有酸涩,“节、节哀?”
“我亲眼看着幽山坍塌,却无能为力。”余非寒埋在卜真肩窝处,声音闷闷的,“我宁可他此生再不回来。”
如果说方才犹豫不敢言的余非寒是卜真初次见,那么此时肩上泄露脆弱与迷惘的人,卜真更是从未见过。准确来说,在他长达四百多年的修炼岁月里,他见过太多怯懦、崩溃之人,却从未有一人靠在他肩头,直白地宣泄。
一脚踹上石门,卜真抱住余非寒肩膀,一只手顺着发丝直上,最终又落下。他贴着冰凉的脖子肌肤,有些踌躇,不知如何作为。
好在余非寒只是一瞬失态,他从怀中掏出夜明珠点亮室内。
“师父失踪了。”
卜真回忆了下原著,又想起来余非寒先前和他说过的内容。当年陈意收养了被遗弃的他,之后三年倾心教导,师徒俩在清冷异常的凌云峰相伴。
“师父当日为了寻找心爱之人去闭关,如今已有数十载未归。”余非寒望着桌上茶杯出神,语气又恢复了淡淡,“清算完陆伯言之后,我便收到了师叔的消息。”
修真界的宗门对于自己弟子生死实况、所处方位,各有一套办法。玄天剑宗的弟子堂内留有心灯,与弟子们一缕神魂相互勾连。对方出了什么事,可第一时间施救。
这些年里,属于陈意的那盏一直微弱地燃烧着,虽情况不太好,但总算在幽山还活着。只是前些时日灯灭了,抱阳子第一时间通知了余非寒。
“当我赶到幽山时,恰逢天地变色,山石崩塌。”
卜真一听,当即变色。
“幽山山脉中孕育异火无数。若是崩塌,异火顺着山势流淌,修士沾上非死即重伤。”
余非寒低了低头,“嗯”了一声。
“我见到了师父身影,却不慎被山石砸中,再起身时已已经再无踪影。”
修士若一旦闭死关,都是不飞升渡劫绝不出。可惜茫茫道途,又有多少人能圆满飞升。卜真完全能想到,当时余非寒再见到陈意时有多激动。然而重逢便是天崩地裂,他心中该有多少百转千回。
然也许正是这么一系列的百转千回,使他晃神,错失了援救之机。对余非寒而言,这便是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卜真张了张口,忽然不知如何安慰。
事实上,他有千万种宽慰方式,可一对上余非寒平静如水的眼眸,他便失了声。
这间石室有如山下温行雪住的那间一样,上面也开了个小小的窗,只是这次遮风挡雨的禁制却显得成熟多了。
“非寒,这是你设的么?”卜真指了指头顶,突然问道。
余非寒一愣,继而顺着对方视线看去:“下山历练前,我在这里坐了一夜,离开前布置的。”
“行雪住的那间也是你做的吧。”
“嗯。”
“为何要在屋顶开窗?”
余非寒顿了顿,道:“想看月亮。”
师父常与他说可爱的天地万物,其中之一便是人间的圆月。玄天剑宗终年落雪不见月,一年中难得有一天可见。余非寒向往师父故事里所说的月亮,所以便把自己常待的屋子统统开了这么扇窗,只为了第一时间看到。
“和你师父说的一样么?”
“那时候觉得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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