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程从住院区出来迎小陈,很麻利地接过小陈手上的东西。
小陈摇了摇头。男友阿程也是那种典型的男性Beta,勤奋踏实,五官方正。他们处了三年,感情一直很稳定。其实你问一个beta,他们很少评价什么,最常说的形容词就是稳定和不稳定。
“还好。”还好也是beta们最常用的回答,他们很习惯这样说,但alpha和omega听了就觉得太平淡无趣。
小陈和同事们打了招呼,今晚不算上工。就算再beta,她也不想在老师生日聚会一直穿着白大褂。
“人都来了?”
“都来了。”阿程轻轻点头。
其实总共没有几个人,稀稀拉拉,不知所措地在门口杵着,还要是不是给推过去的病床让路。
老师早年也带过一些研究生。后来因为不愿参与领导们站队,被边缘化了,索性只做讲师,偶尔接接项目。老师脾气随和,却不热络。像阿程这样各奔东西后还念旧的学生,本来就很少。
说是庆祝生日,但大家心照不宣,都知道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每个人都带着一种拘谨的微笑,怕看起来不够喜庆,又怕太喜庆了。
反而是病床上的寿星看起来更有精神。
“大家坐。”
课堂外,老师很少开口,所以每个字都很有份量。
小陈化了淡妆,和阿程挨着坐在一起。日子辛苦,但两个人都很甘愿。老师的淡淡目光扫过他们,停顿了一下。
那是一种长辈的欣慰。
其实小陈常常忘了老师是一位长辈。小陈当年刚认识阿程的时候在校园,也听过老师的课。那时候老师就是一副学生样子,站在讲台上不太服众。如今五六年过去,老师看起来仍然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这是小陈帮老师填表的时候知道的。
再比如说,老师在学校用的都是化名,好像就怕出名似的。
但老师讲课十分不错,即使不带学生了,还有很多人慕名去听。阿程聊起来也很惋惜。老师在科研方面十分优秀。或许是性格使然,又或许是beta很难晋升,一直不温不火的。
雨有一阵没一阵的,天色暗了下去。屋子里响着机器错落的蜂鸣声。
“谢谢大家,今天来看我。”老师身上插着简单的氧气管。他刚打过镇定针和止痛,说话中气不足,但语气还算平缓。“阿程,小赵……这几天你们陪护,也是辛苦了。”
说到这里,那少年似的中年人,眉头微微蹙起来。他已经很消瘦了,眼神却很亮,就像在讲台时候一样亮。那双眼瞳比常人浅一些,是一种不彻底的灰,平时看起来雾蒙蒙的。小陈知道,老师虽然性格不热络,一直是个很负责的好老师。毕业的学生有什么困难,他都会尽力帮忙。
可他重病昏倒,被救护车送进医院的事,若不是小陈恰好在这里实习,阿程他们都不会知道。
“老师,您太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
看着病床上苍白又那么年轻的一张脸,阿程又难过起来,只能勉强挂着笑容。
除了寒暄,其实也没有太多话可说。学生们对老师知之甚少,只知道他独居,没有什么亲眷。老师的私生活几乎是空白的。甚至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其他人现身。在这人来人往的医院,显得格外凄凉。
其实在男性Beta里,老师已经十分出色,气质也上佳,偏偏过得像一个标准的beta,一离开讲台或实验室,就无声无息,泯然众人。
“……老师,您要不再考虑一下。”忍不住说话的是一个有点焦急的alpha,“化疗的话……”
“不用。”老师摆摆手,很果断。“今天大家难得来了,不聊这些。”
小陈在心底叹气。这老师平时脾气有多随和,做起决定就有多固执。住院这段日子,他们也领教够了。
医生怕固执的病人,更怕固执又懂行的病人。老师对自己的绝症十分清楚,甚至要了详细的化验单,每天当教学样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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