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叫格里芬·费雪。血族,不是天赋者,也在生死契范围内。”黑匠人先前已经和霍尼交代了费雪家与背区“香料厂”的情况,以及此时生死契失效的窘境。
“我们那边基本确定,就是这个人,为了破坏生死契,杀了他的亲生父亲,汽车爆炸的场景被我们的匠人造物录下来了。他知道生死契失效的事情一旦传出去,我们的处境会变得非常危险,所以我们不敢声张,只能藏匿起老费雪的尸体,所以才敢肆无忌惮——”
“肆无忌惮地利用信息差,威胁恐吓我们。”
“对,就算你们外派的人动向都被他掌握了,他也根本不会报警。他图谋的是整个尾区的火种为他效力,不是给驻军尽公民义务。而且比起我们,格里芬·费雪才是更不敢声张的一方。毕竟我们对血族还有价值,生死契失效曝光出去,顶多是被别的血族胁迫做奴隶,他犯的可是弑亲罪,那是血族大忌,死刑无缓。”
格里芬·费雪拿捏住了他们,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也拿捏住了格里芬·费雪。
难怪迷藏也失联,霍尼早就觉得蹊跷:乌鸦是什么级别的祸害?炸了星耀市地下城数次都是他最不值一提的“成就”,前一阵的血族大游行都是他推波助澜的,身边还有个杀血族领主像切瓜的邪门白毛。“1+1”约等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她就不相信他们能轻易落到哪个血族手里,现在看,八成也是被那狡猾的血族干扰了通讯!
霍尼骂了句脏话——太窝囊了,整个尾区,居然被一个连天赋者都不是的血族耍得团团转。
“至少血族空军摧毁我们家园之前……”
“三到六个小时。”那黑匠人笃定地说。
“什么?”
“血族空间带来的天赋物,空间型,会通过污染破坏你们的空间造物。血族驻军调用的天赋物来自正规渠道,他们政府采购的,能量水平都有标准。按那个数粗略估计,完全蚕食匠人空间造物大约六小时。但这些年我常跑尾区,以我对你们这里匠人空间造物的了解……”那黑匠人说到这微顿,朝霍尼一低头,“抱歉,我得直说。你们的空间造物质量大多不行,除了‘迷藏’之类少数精品,其他未必能撑那么久,三个小时后,就有爆开的风险。”
霍尼听得眉心一跳,看向对方:“你不是‘学徒’吧,是二级匠人?”
“是,我没什么天赋,才刚升入二级不久。”
霍尼看着这黑匠人,对方神色诚恳,并不是在故作谦逊。这黑匠人也就三十来岁,脸上带着常年奔波在两区之间的风霜,情商高得不像那些或木讷、或懦弱的匠人。
可是在尾区,除了三月一日那种天赋异禀、还背负血海深仇的特例,绝大多数“残缺路线”的火种都要在一级“学徒”上蹉跎很久,人到中年才升入二级,已经算相当“年轻有为”,有资格进入协会话事了。
“没办法,女士,我们和这里的匠人不一样,得在血族的地盘上讨生活。”那黑匠人看出她的脸色,也想到了尾区的两大协会,脸上浮起一丝复杂的讥诮,“就算签过生死契,血族也不养没用的东西……我们那里只有‘残缺’一条路线两个方向,没有大量未成年的火种小战士为了我们去送命。”
背区的香料厂只有“残缺”路线的火种火焰晶,那里也不像尾区那样“违禁品”泛滥,香料厂外围的层层“安保”就阻断了他们接触其他路线火种遗留物的路,更不用说人类主流社会对“黑匠人”与“黑医生”的排斥……
然而在这样孤立无援的境地里,他们的人力却足以自给自足……不,不单如此。
“香料厂”的生产力在血族人口大区竟有碾压式优势,支撑起了整个费雪家族,让那些血族成为仅有的几个横跨背尾两区的大财团之一,贡献了背区将近五个百分点的财政收入。
对于自己的价值,他们一无所知,直到被贪婪狡猾的血族阴谋觊觎——
霍尼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么多年,我们到底都在干什么啊?
霍尼削瘦的脸抽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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