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她骂道,声音里的哭腔还在,“可能是瞎了眼吧,那会太年轻了,只知道感情,不知道还有现实里各种别的东西。”
“啊……”我叹了口气,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你儿子跟你同病相怜。”
我不避讳在陈敏面前谈论这些事了,总归她已经知道了全部,而我也再不愿意做回那个一点风吹草动就恐慌不已的懦夫……我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什么都不害怕。
而陈敏虽然不会再用痛骂和棍棒来招呼我,却也仍旧不愿意多提这些事,她从我的薯片袋里抓了一把走,道:“你能和我一样?吃你的薯片吧,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164.
九月,开学季再次到来,我去到城南一所普通一本上学,专业被调剂到了汉语言文学,我对文字工作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既不算是有兴趣,但也不算抵触。
班上女生多、男生少,三个室友性格不算吵闹,没什么不良嗜好,生活习惯也还算干净卫生。
平淡的大学生活就这样拉开帷幕,军训、开学典礼、适应大学生活,各种事宜接踵而来,除此之外,因为我是本地生的缘故,各种校、院级组织都想要拉我进去,方便以后随时活动之类的……学长学姐的热情总是很难让人招架,最后我选了个摄影社,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没事拍拍照片也挺好。
陈敏听说了,花了将近两万给我配了个单反,我受宠若惊,她大手一挥道:“反正钱赚来就是花的,你又不给我生小孩了,省下来那么多留着也是生虫。”
我双手捧着相机,就差给陈敏鞠个躬再道一句“喳”了。
那么贵的玩意儿捧在手里,留着落灰实在暴殄天物,于是,我就在周末陪几个外地室友去转悠胡同的时候,带着顺手拍上那么一两张。我拍到了北京的夕阳、胡同口摆着的三八大杠,拍到了老人种在房梁上的丝瓜,还拍了故宫外头那方天空上盘旋的鸟儿。
拍着拍着,我还真体会到里头几分韵味,从此拿相机代替篮球,填补住我内心一些始终漏风的缺口。
我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好,只是有一次白天喝了杯全糖的珍珠奶茶,晚上怎么都睡不着觉,躺在铁架子床上凝视着窗帘外头隐隐绰绰的月亮光芒,我忽然觉得很寂寞。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大一新生都曾经历过这样的感觉,当生活不再需要固定在家与学校两点一线,不需要为了几分拼死拼活,也没有家长在耳边不厌其烦地唠唠叨叨……我有了大把的空闲时间,可我就像丢掉的罗盘的水手,望着广阔的大海,却不知道究竟该往哪里开船。
我想念我的老朋友,顾柏川、纪从云、都萨木、韩奈,甚至于是牛佰万或者袁小方等人,与其说是恋旧,更不如说是我不安于孤独,总是想要找回曾经的热闹。
但是,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顾柏川去了另外一个遥远的城市,纪从云有了她自己在戏剧学院的生活,至于韩奈和牛佰万……我是在出了高利贷那档子事的三个月之后才联系上韩奈的,他跟我说了句谢谢,然后又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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