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那里头倒是没有再讲什么海洋动物了,画面上是角马迁徙,那些偶蹄目动物踏过非洲的河流,飞溅着土黄的泥点。
我光是看看就嫌脏了。
我掰正顾柏川的脑袋,让他看向我,重新问了一遍问题。
顾柏川皱起眉头,露出烦躁的表情:“他想不想进重点班管我什么事?”
“你这个人会不会聊天啊。”我抱怨道,接着扒拉他,“可你也看见了,那天陈敏听说我可以走特长生有多高兴,难道韩奈的父母就不会……”
“韩奈,韩奈。”顾柏川打断了我的话,“这人是长在你脑子里了?要我说你就是傻,难道你以为是所有家庭都能负担得起一个小时两百块的课吗?况且,就算是能负担得起,你觉得他们那些家长会去掏这个钱?”
我还是头一次听顾柏川说这么多话,下意识就顺着他的话发问:“为什么?”
“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家孩子能上个职业学校,未来有口饭吃就可以了,能考上大专那就是争气。”顾柏川关了电视,直直盯着我,“一个初中的重点班?你觉得他们会在乎吗……黎海生,我早就告诉你,你跟韩奈不是一路人,你少跟他们院里那些孩子接触。”
我好像听明白了顾柏川的话,又好像没明白,我就是纳闷一件事情:“我说,你为什么对韩奈这么大敌意?每次我一提他,你就跟复读机一样,只会重复让我离他远点这一句话。”
顾柏川又盯了我一会,最后放弃了说教,他再次将电视机打开,任由那群脏兮兮的角马在屏幕上头奔跑。
他说,那随便你,我才不想管你的事。
34.
不管顾柏川怎么想,我和韩奈还是会在一起打球——本来小学里面会打篮球的男生就不多,我又着急将自己的训练成果应用到实战里去,韩奈就成了我的最佳人选。
原本我俩的球技是五五开,但自从我上了篮球班之后,这样平衡的局面就被打破了,我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在球场上比原先游刃有余,而韩奈看向我的眼神里除了以往的斗志之外,好像还多了一些其它的复杂情绪。
我没太在意这些,因为我知道韩奈天生是条汉子,他绝不会因为我赢了他就心生妒忌以至于破坏我们的友谊。
纪从云还在每天咿咿呀呀练习京剧,偶尔我和顾柏川得空了就去社团看她,看一群姑娘穿着练功服对着镜子摆出鹤一样的姿态,有模有样甩开水袖,听她们口中左一句“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右一句“人情冷暖凭空造”,抑扬顿挫,有板有眼。
其中还要数纪从云最出挑,当她扮上相了,那眉眼间一抹绯红真是让我挪不开眼。
但有一会我趁她们唱的时候,偏头看了一眼顾柏川,见他的目光也温温和和落在纪从云身上,我心底突然就升起了不快,可这情绪刚出就被我又压了回去——我想,这么漂亮的人我也喜欢,顾柏川要也喜欢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纪从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她下了课就奔过来找我们,将手里的零食一股脑塞到我们手里,有巧克力棒,有薯片,也有猪肉脯什么的。总而言之,这些零食我都爱吃,于是更将那点不快抛到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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