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伽笑起来,摸了一把他的头发。
东湖城也算历史悠久,城外环绕的废墟古迹不计其数,虽说其中不少早已被盗掘过了,但是像那种原本就没什么稀罕的破落神庙,别说盗墓贼,连耗子都懒得光顾。
第二天约好的时辰,晏伽早早就坐在那破庙的横梁上等着,手中抛着一枚栗子,已经被盘得油光锃亮。
外面几次传来脚步声,都是过路人的,或许也有试探之意,但晏伽丝毫无所谓,他只在乎最后走进来的人是谁。
终于,有一道身影慢慢从倾颓的庙门走入,晏伽瞥了一眼,不由得笑出声来:“怎么是你?”
站在门口那貌美却冷淡的和尚抬头看着他,手中捻着一串佛珠,身上的海青法袍一尘不染,让人觉得这人甚至不是从凡尘中来的。
“你又在折腾什么?”温哲久淡淡道,“你是故意的?将‘判官’的名号在书斋中传开,如今他们一个个都没心思做正事了,整日议论纷纷,你开心了?”
晏伽捧腹不已,从房梁上翻下来,轻轻落到温哲久面前:“好久不见,仵作大人。”
“你还这么叫?”温哲久皱眉,“小时候乱七八糟起些这样的称呼就罢了,现在叫出来不嫌害臊?”
“这有什么?”晏伽指指自己,“我还叫判官呢,多举世无双的名字。”
温哲久:“……你还是说正事吧。”
晏伽一挥手,庙门忽然被一股风吹得紧闭上。他伸手扯开温哲久的外袍,看到对方腰间挂着的小木牌,问道:“这些年,你们还一直留着小书斋?”
“既然当初无心插柳,断没有弃之不顾的道理。”温哲久道,“我已经许久未曾见过药师与少卿两人,也不知道过得如何,只是小书斋中也有他们挑进来的人。”
“该不会是为了查我当年的事情吧?”晏伽直白问道,“怎么,就如此舍不得我背负骂名?”
“你不必自作多情了。”温哲久嗤笑,“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小书斋原本便是来去自由之处,当年你们拉我入伙时,不是说好的么?”
晏伽叹气:“你这人可真没意思,倒显得我们像强抢良家小师父一样。罢了,还是说回来吧,我跟了那些人几天,发现总是往同样几个地方去,是你的授意么?”
温哲久并未回答,只是放眼将这破庙打量了一番:“那只魔族小狼呢?平日与你形影不离,怎的不见他?”
晏伽忽然想起来当初顾年遐所说,温哲久替他治伤时顺手摸过小狼尾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管他去哪儿了呢?”
温哲久知道他时常这样莫名发疯,并未搭理,只是说:“此事不好让太多人知道,我也是瞒着我师父在做。徐晚丘昨日方给我传信过来,说一切安排妥当,我只管在东湖城中放手去做,她自会转圜。”
“你带着书斋的人,在城中布置什么?”晏伽一语道破,“你打算与孙氏作对?”
温哲久看着他,清冷的眸子里毫无波澜。
“多说一句话你能破戒吗?”晏伽摇头,“你和徐晚丘想做的事,我当然能猜出来。和孙焕尘硬碰硬胜算不大,不如我帮你们一把。”
温哲久转了转手中佛珠,冰冷的眼角沁出一点笑意:“你?”
“我怎么了?”
温哲久走近晏伽,紧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撑得住?”
晏伽愣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反问:“什么撑不撑得住?”
温哲久道:“你三年前受的重伤,可以说是回天无力了,我听说你坠下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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