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年遐想了想:“是不是因为我们没带他放花灯?”
晏伽否决:“肯定不是这样。”
几人正要分头各自回去,忽然听得桑岱房中噼里啪啦一阵,像是什么东西撞上的声响。晏伽最先反应过来,立马甩出刀跳了下去,找到桑岱所在那间房的窗子,一脚踹开,从窗沿翻了进去。
“什么事?”
他提刀便要逼近内室,忽然看到帐子后有人影晃了晃,接着便是桑岱的声音:“没事……不用过来不用过来!我要睡觉了!”
晏伽愣了一下,停下脚步,没再向里面走。
顾年遐和孙渠鹤都追了进来,却被晏伽伸手拦住:“他没事,自己摔了一下而已,不必管他。”
顾年遐吸了吸鼻子:“可是……”
晏伽看了他一眼,小狼立即心领神会,也后退了一步,伸着懒腰说道:“那好吧,我们回去睡觉。”
孙渠鹤肩头的玄鸦扯着嗓子叫了两声,被她一把掐住脖子:“疯鸟,叫什么叫!”
她倒是不明就里,只看晏伽都不打算管了,也不好再打扰,转身回了自己房中。晏伽翻窗户走之前又朝内间看了一眼,眼底意味深长。
两人出了客栈,没有立刻回浒山亭,而是在街上守株待兔。果然,不多时便从客栈里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后面巴巴跟上来的是桑岱,前面提着荷花灯的绿衣少年摆着张脸,容貌稚嫩清秀,竟然是怀钧。
“你又怎么了?”桑岱苦恼地追上去,“不是,你怎么一来就不给我好脸色瞧啊?”
怀钧猛地一停,桑岱咣当一声撞上他后背,脑袋都撞晕了,踉踉跄跄往后退去,被少年一把扯住手腕,眼看面色阴沉至极:“不是告诉过你,遇见我师父要说一声吗?先前在传音灵阵里叫你半天,理都不理我?”
桑岱揉揉脑门,心虚道:“有点事,忘记了……”
“那你又来找我做什么?回去。”怀钧甩开他,扭头便走。
桑岱无奈道:“都说了带你去放花灯,怎么又不认账了?”
怀钧这才顿住,看了一眼手中的荷花灯,眼底犹豫着,“这东西真难看。”
“你师父买的。”桑岱如实道。
怀钧:“……仔细一瞧,做工精巧,还是很耐看的。”
晏伽:“……”
怀钧四下看了看,眼下已近子时,街道上行人冷清,也没人注意这里,便先是故作矜持了片刻,才倨傲地点点头:“看你想放得不得了,那便走吧。”
桑岱很实诚:“我没有很想放啊?你要不想就算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说罢,他转身就要往回走,被怀钧一伸手扯着衣领拽回来,微愠道:“走。”
两人一路去了湖边,这里已经没几个人,东湖城倒不如金陵那样火树银花不夜天,入夜后还是相当安静的。怀钧蹲在湖边,绣工精致的云纹绿纱袍被随意卷着搭在膝上,袖口也挽起来,手捧着一盏花灯打算往水中放。
“等等。”桑岱伸手拦住了他,歪了歪头,“就放一个,孤零零的,多不好。”
“那又怎么了?我向来一个人。”怀钧就不如他大惊小怪,“放就放了,磨磨蹭蹭的,灯芯都要烧完了。”
桑岱想了想,站起身向后跑去,“你等着,我很快回来。”
怀钧百思不得其解地等了一会儿,就看到桑岱满头大汗地跑回来了,怀里还抱着另一盏新的花灯,随手划了一团火点燃灯芯:“来了来了,两盏一起放,比孤苦伶仃的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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