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年遐很不情愿地帮晏伽一起将那个人拖回了道观,孙渠鹤已经打好了一锅水,看了看晏伽身上扛的人,又看看他左手拎的兔子,半晌才问:“……嗯,我们今天晚上吃哪个?”
晏伽把那人往干草上一丢:“吃这个。”
两人捡回来的男子身形瘦削,看穿着打扮像个书生,背后却挂了一把数十斤的重剑,以厚重的黄布裹缠结实,而他竟然还没被压垮,也是令人啧啧称奇。
晏伽把那重剑解下来放好,便飘到一边做饭去了。他先将那竹篮中的干巴饭食搅开、捣碎,放进热水锅里闷煮,又转头摘了几把紫芋萝,以清水淘净,再混着切碎的豆腐一起倒入锅里,撒一把从盗墓贼那里搜刮来的椒盐,接下来只等开锅。
顾年遐盘腿坐在旁边,双手揣进腿窝:“好像有点香。”
孙渠鹤也闻了闻,肚子仿佛一瞬间就空了:“好像是有点……你这用秘法做的什么?”
刚才她亲眼看着食材下锅,不过就是些干米饭、豆腐渣和野菜叶,撒些盐巴,寡淡得不能再寡淡,怎么可能忽然之间就香气四溢?
晏伽敲了敲锅沿,煞有介事道:“这个叫珍珠翡翠白玉汤,要煮入味了才好吃。”
孙渠鹤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前仰后合,笑了半天又觉得不对,四下看了看,问:“等一下,我们怎么吃?不能用手抓吧?”
晏伽也一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从开始就没想过这茬。他独来独往惯了,有口小锅煮饭够他自己吃就行,乍然多了这么几张嘴,却连半副碗筷也没有。
玄鸦不管不顾,反正它只是鸟,尖叫着飞到锅上就要低头猛吃,被孙渠鹤眼疾手快地薅下来,不由分说便砸进地里,怒斥道:“狗东西,抢什么!鸟就去吃鸟食!”
她和玄鸦走了一路就打了一路,到这里又闹得鸡飞狗跳,后者不甘示弱,翅膀照着她的脸狂甩起来:“嘎——嘎——!”
孙渠鹤一手扯住玄鸦两条腿,用力丢出去,刚好这时旁边昏迷的书生也揉着脑袋坐了起来,玄鸦不偏不倚地砸在他额头,砰的一声,硬生生将他又一次撞晕了过去。
“哎。”晏伽坐着没动,摇头,“这位道友醒得可真不是时候。”
孙渠鹤扑过去拎起玄鸦,头疼地看着再次昏倒的书生,道:“这怎么办?他醒了不会赖上我们吧?”
“放心,他要是醒了,我们就说他是自己不小心撞到桌角晕过去的。”晏伽面不改色地瞎扯,“我们四张嘴,当然说什么是什么。”
他趁锅里煮着汤,抽空去将那只野兔剥了皮清理干净,兔毛则拿到野溪边洗净里外的血水,随手塞进衣服,想着之后再给顾年遐缝个什么小玩意儿。
烤兔肉讲求火候与翻烤手法,稍有不慎便会外干内柴、难以下咽。不过晏伽从小到大烤了几百回兔肉,闭着眼睛都知道怎样烤才能鲜嫩多汁。他顺手撒上一把椒盐,登时就将香气激了出来,边上一人一狼一鸟口水都要流出二里地了,皆是眼巴巴盯着那兔肉。
先前被捡回来的书生大概也是被香味勾醒了,第二次爬起来,这回他没再被天外飞仙砸晕,朦胧地向四周环视一圈,先看到了背对他坐着的狼尾少年,尾巴扫来扫去,柔软蓬松的狼毛甚至贴着他的脸飞过去。
书生心肝一紧,眼看又要栽倒,忽然瞥见前面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正围着小锅煮些什么,香味就是从那里飘过来的。
“啊,你醒了?”顾年遐回头,看到了神情冷静得出奇的书生,抖抖耳朵,“要一起吃饭吗?”
那书生只是思索了一瞬为什么人长着狼的耳朵和尾巴、为什么狼会说人话,便起身飘忽到锅前,很好奇地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里面似乎是一锅稀粥,漂浮着碎豆腐与几根野菜,卖相十分诱人。
晏伽、孙渠鹤和顾年遐都看着他,没说话。
“你们在做饭?”他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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