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么痛心的洞察,才能做出如此的比喻!
这时,他们完全放心了,这个自称道格尔的年轻人有着他独自的知识体系,他自会以他的眼观察世界,普通事物难以动摇,不管你是人是神,进到认知里来,首先也得是由他主宰。
他们同时想到了一个罕见的词——“独立”。
几年前,有个疯魔的故事师横空出世,其人来自一个地外文明,他住进奥奴帝国几个月都在讲风花雪月的故事,吸引了不少贵族赞赏,一度成为帝国最受欢迎的故事师,连奥兰多公爵都多次召见了他。
但是有一天,他走在街上,突然动了慈悲心,抛尽权财,隐姓埋名,自贬为奴,跟奴隶们讲故事。
然后他疯了,理由不明。其中,“独立”正是该疯魔者最常谈的主题,是他自己造的新词,在此之前,奥奴帝国民众可查的历史上完全找不到对应的词汇,更没有任何关于此的理据支持。
记得,当时那个故事师是这么说的,“独立”不是别的,是指自己完成自己,心里有着一套业已成立的认知逻辑。
这么一个惊世骇俗的思想,当然吓到了不少人,因此他疯了,准确地说是“被疯”了。奥奴帝国被疯者数不胜数,疯人院都不够关,也是可笑。
“你很好,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你了。”霍曼率先道。
“是吗?”邢远继续了刚刚的话题,“帝国转变方向,反而尊崇故事师其实也并不奇怪。”
当年罗马也是这么做的,铁血手段毁灭不了的,就让它光鲜亮丽,立于高位,受尽荣华富贵,然后等它因此腐朽,等它在众人的凝视与观察之中堕落。
于是它就被消灭了。
杀死一个群体有时候不需要铁血手段,有压迫就有反抗,奥奴帝国只不过执行了人类常见权术的一种。
“请君入瓮,然后腐化,然后消灭。”邢远道。
老故事师愣了愣,恍然大悟。
他们以为只是控制,但事实更可怕,是毁灭!没想到还是外来者的年轻人提醒了自己。
“可恶啊!奥兰多这毒蛇,知道他不安好心,没想到这么变态!敢情还是我们天真了!”修德怒不可遏,红发都气到倒竖如针。
“另外还有一件事,”邢远想起来了,“我看过皇城地图,上面标注着多处疯人院,也许只是我的多想,敢问帝国是否经常抓捕‘疯子’,但谁是疯子,是由他们自己规定的。”
“这你都能看出来?”西蒙斯呆了呆。
疯癫与文明,以及其背后的权力构建,福柯诚不欺我,邢远又验证了一个想法。
估量风险是必须的,不估量就一无所知,无知所以恐惧,大家都说水很深,那么就要估量水到底有多深。
思考着,邢远突然抬头道:“前辈们,可否告诉我更多关于故事师选拔的情报。”
三人一听,互视一眼,同时点头。
“求之不得!”他们说出了罗尔塞语的古语。
此时,下午时间。
皇城中区,四方传闻交汇。
“听说这次又来了几个地外文明的人?”
“经常有的事吧,三天两头来个地外文明人,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嘘,这话可不兴讲啊,皇城总不可能吃人,他们当然是回去自家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