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迎上。
白行玉扑去,轻吻一下他的唇。
含住他的下唇,不轻不重碾了一下。
古鸿意完全定住了,气息都凝滞,静静地望着眼前人,那人侧身躺着,眼神纯粹得空无一物,看他愣神,甚至略疑惑地歪了歪头。
他都快忘了,白幽人是天才,无需千百度练习,便能轻轻松松杀他个落花流水。
“你昨夜不是说,再不……”
古鸿意愣愣说道。
“奖励你的。”白行玉拽走他的手,轻哼了一声。
“你不要……”琥珀眼眸抬起,深深盯他。
白行玉引用了花船上古鸿意的话。那一夜的小河上,古鸿意严肃说着,“以后不许再奖励我。”
“要。”
古鸿意把他揽进怀里,压得很深。
“抱你去洗漱。”
白行玉点头,却又忽然想到,和古鸿意重逢之后,自己便很少下地走路了,只要有古鸿意在身边,不是被打横抱起,就是被扛着。
他便稍推开古鸿意,坚持道,“我自己能走。”
他撑坐起来,乌黑长发凌乱地垂落肩头、小腹,伸手把长发归到一侧肩膀,烙印叠着烙印便全全展露出来。
白行玉垂眼,盯一盯自己的伤痕。
这一次,心里不再难过了。
指腹轻轻搭上,摩挲古鸿意昨晚依次吻过的黥刑烙印。
雪日天色银亮,古鸿意看得清楚,白行玉跪坐在被他们二人搅合得乱七八糟的被褥间,小腹挺起,
他第一次把疤痕这样自如地呈给人看。
没有泫然的泪眼,没有尖锐的自嘲。
太好了。
昨夜白行玉指着自己的疤痕,放声哭出来的样子,此生不愿意见第二次。
古鸿意长舒一口气,仰在大红绸缎间望他许久,觉得自己哪怕失去大盗的眼睛,也是值得的。
很值得。
“我们去习剑。”白行玉忽然轻轻说道。
他们二人疏于练习许久了。不过日日陷入战事,倒也不至于手生。
作了亡命鸳鸯,以后的逃亡,还需要剑。
火烧明月楼时,他还很迷惘。但如今,白幽人想明白自己为何要使剑、为何要当剑客了。
不再是因为挥剑时招有定数的美感与快感。
因为,锦水将双泪能保护自己,保护古鸿意。
白幽人需要剑,来保护自己与重要的人。
白行玉朝古鸿意弯弯眼睛,眸子很亮。
他扯来衣衫披上,撑起身便利落翻下床去。
扑通。
呜。
腿为何软成这样。
又被挑断了手脚筋似的,整个人软成一滩雪水。
罪魁祸首坐在床边,撩眼看他,温柔地笑。
“……你穿的是我的衣裳。”
那个瓷人斜斜跪坐于地,强撑着要站起身,却又打着颤慢慢软下,站不好。
他套在大一些的红绸中,清瘦腰际在其中空荡晃晃,一对肩头滑出,他伸手去提起绸缎,却滑落更深。
眼睫涨上潮红,蹙眉盯古鸿意。
古鸿意故意不动声色,眼睛亮亮地望着他,逗他玩道:
“白大侠,你不是自己能走。”
“古鸿意都怪你……”
“你非要逞强。”
“…胡说,那之前还有好多次。好满。”
“哦,那下次在外面。”古鸿意思忖着他的意思,他不喜欢在里面么,古鸿意便正色道。
“……”
“谁提剑攻我来着?”两人莫名换了个吵架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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