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妇人,正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她。
她微微一笑,走过去轻声道?:“见过夫人,敢问夫人,这家的主人何在?”
杨氏早已?看呆住了。
这么一个声甜人美的美娇娘,站在这脏破的屋子里都对她是一种玷污,她找哑巴是做什么?
“这个时间,流犯们大多都在羊山修筑城墙嘞!”一道?脆脆的孩童声叫道?:“你找哑巴做什么呀!”
杨氏瞪了一眼儿子,“臭小?子,就你多嘴!”
沈棠宁一愣,这才发?现墙角上原来还趴着一男一女两个孩童,男孩虎头?虎脑,梳着冲天辫。
女孩子扎着一个单螺髻,模样清秀可爱,与妇人有?五六分相?似,大眼睛痴痴地盯着她。
沈棠宁冲两个孩子莞尔一笑,柔声问男孩道?:“小?郎君,你口中的哑巴是谁?”
男娃笑道?:“哑巴就是哑巴呀,你找的不就是哑巴嘛!”
杨氏尴尬地道?:“娘子你莫听这混账浑叫,这家的主人没有?名字,他一向不与我们说话,这孩子便以为他是哑巴,胡乱叫了。”
“哦,他,他不爱说话吗?”
沈棠宁勉力?维持着面上的笑容。
杨氏说道?:“是啊,我就说他长得?人高?马大,齐齐整整的,怎能不会说话!娘子你看着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女儿,不知来找他作甚?”
沈棠宁说道?:“我是他的娘子。”
杨氏缄默不语了。
心里咋舌道?:怪道?先前老头?子与我说,哑巴应当是犯了大事儿才会被流放此?地,果然没有?猜错,否则怎会娶上一房这般美貌的娘子?
赶走了女儿和儿子,杨氏试探着问沈棠宁道?:“娘子是从家中千里迢迢而来,是打算过来看一眼他,还是在此?地久居?”
沈棠宁说:“夫人,我与他既缔结为夫妻,我自然是要一生一世追随他的。”
杨氏素来古道?热肠,闻言立即就忍不住劝道?:“娘子,我劝你早走为妙!人说‘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你还年轻美貌,何苦为了一时的夫妻情分便想不开?辽东苦寒之地,此?地多得?是穷凶极恶的流犯流民,你娇滴滴的身?体怎生受得?了?听嫂子的话回去跟他离了,寻个可靠的男人托付终生岂不是更好?”
沈棠宁沉默片刻,只说道?:“多谢夫人一番好意,敢问羊山怎么走?”
杨氏以为她想开了,笑着摘了围裙道?:“你是外地来的,我给你指了你也不会走,也就两刻钟的路程,你等?着我领你去,看一眼便走了罢!”
沈棠宁再?度道?谢,杨氏嘱咐了两个孩子帮忙看灶后,就领着沈棠宁出了门?。
村路崎岖,不似官道?平坦,见沈棠宁娇弱,杨氏便建议她坐着马车走,沈棠宁却婉拒了。
两人走了也就两刻钟的功夫,一座绵延的大山越来越近。
山路难走,但?城墙也才修到山脚下,远远望去一道?栅栏门?将里外隔开,门?外守着士兵,门?里面足关着数百个着灰黑短褐的匠人。
他们一个个都蓬头?垢面,早已?分不出谁是谁,有?的在用水搅合和泥浆,有?的在搭建起来的窑洞里烧砖头?,有?的人在用泥浆黄土砌墙。
沈棠宁的心,控制不住地“砰砰”跳动了起来。
她屏住呼吸,仔细四下张望辨认,不放过任何一个人的背影,却始终找不到那个宽阔而熟悉的人影。
到后来她几乎是仓皇而焦灼地四下扫去,接连几步向前,被两个看守大门?的士兵横刀拦住。
“兀那女子,你是何人!不准再?上前……”
杨氏连忙塞给差役一把铜板。
沈棠宁眼里早已?容不下任何人,耳中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喃喃而绝望喊着:“阿瞻,阿瞻你在哪里,阿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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