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灰意冷,要决心放下这段长久以来没有结果的?爱恋。
可等?到真的?离开她了,他却非但没有感觉到释然,痛苦减轻半分,反而时常会在?夜半三更里想起她。
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她的?一颦一笑?,嬉笑?怒骂,挥之不?去,想她的?似水柔情,想起她为他梳头时含羞浅笑?,明媚的?阳光落在?她艳若云霞的?脸庞上?,想起两人在?琅琊同居的?那段时光,每晚与她耳鬓厮磨,亲密拥吻,她安静地靠在?他的?胸口入睡……
越是想忘记,便越是忘不?掉,想得难以入眠,辗转反侧,甚至懊悔那日一时气?急,都来不?及与她和女儿告别便匆匆离去。
她就像蚀骨的?慢性毒药,温柔似水,天?长地久,毒性慢慢地渗入到他的?五脏六腑当中,等?到他发觉自己中毒之时,毒已深入骨髓,无药可医。
沈棠宁坐在?庭院中等?谢瞻,听到下人们都在?喊“将军来了”,还未等?她转身看清眼前人的?模样,谢瞻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下将她拥入了怀中。
“你来了!”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而淳厚,听起来又分外惊喜。
她来了,他怎么会高兴成这样?
担心谢瞻不?同意她来替伯都说项,沈棠宁有意没有提前写信通知谢瞻。
她以为他见到她会生气?,指责她任性用事?,已经?想好了说辞平息他的?怒火,没想到谢瞻的?第一反应却是高兴地抱住了她。
沈棠宁听着?他胸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莫名?感到有些?羞愧,还有一丝忐忑与不?解。
“嗯,阿瞻,我来了。”她柔声应道。
谢瞻牵着?沈棠宁的?手?进?门,一面吩咐人去准备晚膳,一面叫丫鬟去端热茶热水供沈棠宁梳洗清洁,忙前忙后招左呼右的?模样,沈棠宁都不?好意思了。
“阿瞻,我这次来是有事?要与你商议。”
用完晚膳,沈棠宁便说道。
“你说。”谢瞻示意丫鬟小厮都退了下去。
沈棠宁仍不?放心的?模样,又亲自去把窗户也关上?,走到谢瞻身边坐下。
两人离得很近,她刚靠过来,谢瞻便闻到了她身上?那股独属于?她的?芬芳甜香。
此时此刻,谢瞻的?眼中便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个小女人。
她细语柔声地开了口,她的?眼光流转,杏眼似水,瞳仁里倒映出他的?影子,他的?目光紧紧地看着?她湿润的?红唇一张一合……
“你说什么,你让我与契人和谈?!”
反应过来她说的?话,谢瞻浑身血一冷,不?敢置信地看向沈棠宁,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沈棠宁没想到,谢瞻听了这话反应会这么大。
紧接着?,她便眼睁睁看着?男人面上?的?柔情之色便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绷得死死的?唇角,以及他愈发阴沉的?脸色。
这样的?谢瞻,显然已经?是在?发怒的?边缘了。
沈棠宁竭力压下心中的?不?安,“阿瞻,我知你一时恐怕难以接受,我自然不?是强求你原谅那些?契人,我只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并不?是所?有的?契人都是你的?仇敌,他们中也有人想……”
“住口!”
谢瞻双手?紧攥,脸上?仿佛罩了一层寒霜,直到沈棠宁说到“并不?是所?有地契人都是你的?仇敌”那句话时霍然起身喝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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