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心?者,一律有如此木,军法处置!”他厉声喝道。
昨日那些广平军的?残兵游勇来偷袭时,有些士兵被吓得屁滚尿流,扰得军心?大乱,当?时谢瞻当?众斩杀了三?个乱了阵仗的?士兵才平息了下来,可见?情况危急的?时候他是真会动手,并非嘴上说说而已。
谁都不想当?那个出头鸟,大家渐渐安静了下来,等着人群最前?的?主将谢瞻发?话。
百姓中?有位年长的?长者颤巍巍地出声问?道:“谢将军,听闻……那边豫小儿性?喜屠城,这可是真的??”
“确然。”
谢瞻回答干脆,他几乎话音刚落,众人便再度喧哗了起来。
“然。”
谢瞻手一抬,示意众人噤声,继续说道:“适才传信的?斥候有言,宁州城如今岌岌可危,然尚能支撑五日!这五日足够我们快马加鞭走到济南府,而我昨日便已手书向广平知州求救,只?要宁州城能支撑下这五日,援军马上就能赶到!”
“边豫再暴虐,手中?不过一群匹夫之勇,何足为惧,倘若我们此时先自乱阵脚,如何对得起在宁州城中?为我们拖延时间,赢得宝贵时机的?所有将士?”
“听我号令,所有人就地坐下,炊兵埋锅烧饭,吃饱了我们再继续赶路!”
谢瞻话毕便找了块石头席地而坐,将刀丢在一旁闭目养神,脸上看不出丝毫焦灼之态。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看主将如此淡定,还有心?情埋锅吃饭,看来问?题是不大。
虽心?中?牵挂家园,只?是战乱年代,能保住一条性?命便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心?里不由大定,也跟着席地而坐,放松下来。
卢坤义满腹的?话想和谢瞻求证,一直忍到他吃完饭,众人继续负辎上路。
瞅着没人的?时候,他立即拍马走到谢瞻身边,压低声音急道:“谢世?子,刚那信使究竟说了什么?”
卢坤义还没听清楚,那信使就晕了过去。
“宁州城破了。”谢瞻面无表情道。
卢坤义脑子“嗡”的一声。
所以刚刚谢瞻是为了稳定军心?,故意诓骗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援军,也没有什么五天的?时间?!
“边豫马上就要追过来了,你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你知不知道这人性?情最是暴虐……”
“那又如何?”谢瞻冷冷道:“敌人未至,如若你我身为将领便已先闻风丧胆,你让军中?这些士兵百姓如何自处!”
卢坤义哑然,半响叹道:“谢将军,当?初我便一力劝你不要带上这些百姓,你到底是太过年轻气?盛,日后?你或许便会明白,这未必是件好事!我知你爱民心?切,我在宁州任职八年,身为宁州父母官,对百姓们拳拳之心?何尝不是如此?只?是大敌当?前?,你我身为主帅性?命都不保,又如何去保住千千万万的?百姓?”
“一城不保,何以保天下人?要我眼睁睁看着这些无辜百姓死在边豫铁骑之下,恕我谢某做不到。卢同知,事已至此,你我讨论再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不如先想想应敌之策吧。还有,收起你那愁眉苦脸!”
沈棠宁明显感觉到队伍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原本一天至多?能走二?十里地,马车中?便颠簸得不行,现下她和卢夫人得双手扶着车壁才能坐稳当?,她们养尊处优地坐在马车里,更不必提在马车外跋涉的?老百姓们。
谢瞻下了命令,队伍从每天的?两餐改为一餐,吃饭的?时间也变成了短暂的?一刻钟,几乎是做完饭接着就要吃完上路。
趁着大家吃饭的?时候,沈棠宁和卢夫人下车挑选了一些走不动的?孩子和老人坐进马车里,而两人改为骑马。
到第三?日傍晚,济南依旧望不到边,而路过的?其它城池见?到他们皆是城门紧闭,或是迫于宗缙边豫淫威,或是害怕他们是叛军,都不敢收留。
白天谢瞻已经?安排人先行送走了一部分老弱病残的?百姓,大家都围坐在一起啃着手中?的?干粮,这时便是送来珍馐山珍,想来也是索然无味。
本朝自成祖皇帝起,从南京北迁京师,为的?是守住国门,因此大凡京中?贵女几乎没人不会骑马,连沈棠宁也不例外。
年幼的?时候,父亲沈弘彰为了逗她开心?会亲自抱她上马玩儿,后?来长大成人,身体不太好,沈棠宁骑马的?次数便渐渐屈指可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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