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长?忠目呲欲裂。
马车上尚插着谢瞻的刀,谢瞻不假思索飞奔上前,死死握住那刀。
马车在掉落山涧之前,便?彻底四分五裂,宛如大鸟般坠落下去。
……
沈棠宁是被脸上的一片凉意?浇醒的。
然而身子刚一动便?是一阵的酸疼,躺得?太久,等她逐渐浑身都?恢复知觉,发觉好似是躺在一张柔软的水床上。
她费力睁开双眼。
微微侧身,乍看见身下有?个人闭目躺着,沈棠宁被唬了一跳,险些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
跳起来之后,大约是起的太猛,眼前立时又晕眩了起来,浑身骨头仿佛都?被碾压折断般的酸软,只得?难以忍受地慢慢坐了回去。
还不待眼前恢复,她便?急忙想到什么似的伸手向谢瞻身上脖颈间探去。
摸到脉息虽微弱,却依旧在一下下跳动着,忍不住喜极而泣。
好半响,眼前晕眩终于捱过去,男人脸色苍白若纸地躺在地上,浑身铠甲破烂,大大小小无数伤痕,尤其?肩膀上一刀血痕深可见肉,她颤抖着双手将他推起了一些。
果不其?然,后背那道最深的伤口?已是狰狞可怖、血肉模糊到让人不忍直视,还在往外头渗着血。
沈棠宁自年幼起便?体弱多?病,久病成医,亏得?她通药理,对于一些药物?也识得?不少。
当下只得?强忍住泪水与心内恐惧,举目四顾。
只见两人跌落的这处是个半围的山涧,四周丛林密布,一道极清冽的瀑布正从?山石之间倾泻而下,落入中央的小谭之中,凉气透人。
所幸这小潭接着两人,不至于摔倒地上成肉泥,又借着瀑布的水流将两人冲到了岸边上。
那马车就没那么幸运了,在一旁的空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沈棠宁脱下外衫拧干水,把马车上的帏帘等干布摘下,寻了几块木板做成个简易的担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连她自己也想象不到自己会有?的力气把谢瞻从?水里?拖出来,拖到了一旁的一个山洞之中。
摘了些能?止血消炎的药草,回到山洞中接着水流清洗干净,解开谢瞻身上的铠甲衣物?。
一夜过去,血肉与衣服都?粘黏在了一处,惨不忍睹。
沈棠宁咬着牙,替他一点点沾水撕开。
若是稍用力了些,便?见他那两道浓黑的剑眉深深皱起,混杂着汗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团儿,团儿,把手给我……”
沈棠宁凑近听了,才听清他口?中喊的竟是她的乳名。
她一愣,一瞬之间,心里?仿佛有?种怪异的情绪在迅速蔓延。
只是来不及多?想,她赶紧收了心思为他止住血,直到完全脱光他的上衣,半抱半推地把他推到她捡来的一些干草堆上之后,沈棠宁已是满头大汗。
缓了片刻,接着替他清理伤口?,嚼碎药草敷在他的身上,再用柔软的衣物?将伤口?包扎起来……
做完这些事情她累得?真真够呛,加上几顿没吃,本就身体不舒服,将干布朝两人身上一裹,靠在他的怀里?半是睡半是晕倒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日头已隐隐西落。
沈棠宁赶紧试探他的气息,所幸只是昏迷,还有?呼吸,且呼吸尚算平稳,查看了下伤势,血也止住了,她才松了口?气外出去觅食,寻了几个野果子来充饥。
谁想这野果子看着饱满红润,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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