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哥哥们照看着,他早就不知道被骗到哪里去了。
吴莘一度很为儿子发愁,觉着他以后成家立业过日子,他跟他娘在的时候还好,等他们不在了,这个小儿子,还不知道也怎么样呢。
现在,他的这个让他发愁的小儿子,现在跟他说什么?什么叫他喜欢林学士家的独女,要他这个做父亲的跟他一起去拜访林学士?
林学士是谁?林如海!
吴莘跟林如海,那可真是,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恩怨情仇!
想想他跟莫青鸾的少年时代吧,他跟莫青鸾,可是合伙把林如海骗的团团转的,现在,他竟然要给儿子娶他的女儿做儿媳妇了吗?!
这可真是,报应不爽啊......
吴莘心里有些发堵,但他又说不出来。
此时此刻,他跟林如海的心情,竟然罕见的同步了。
吴莘去跟妻子去说儿子的事。
吴舅妈也是吃了一惊,她倒不是惊讶于儿子心里能有喜欢的姑娘,她是惊讶于儿子的高眼光。
吴舅妈咂舌道:“谁说咱们儿子呆的,他这不是很聪明吗?眼光也好,林家姑娘,不说四角俱全吧,那也是难得的好姑娘了。更有一点,你或许不知道,这个林姑娘,可是个才女呢。”
吴莘是知道妻子曾参加过林黛玉的诗会的,但他只当一众女人们聚在一起玩笑,更是对小姑娘作的诗不感兴趣,因此,他并不关注这些。
吴舅妈就随意给吴莘念了几句林黛玉曾经作的诗。
吴莘本身也是秀才出身,虽然他后来从事商贾之事,但有吴老夫子看着,吴莘也是不敢抛下读书的,因此,他虽然作诗一般般,但他鉴赏诗词的功力,还是有的。
他听了妻子念的诗,也是惊讶不已,继而连连道:“这个,人家姑娘这样的好文采,理应找个青年才俊才配,咱们儿子,不是我说,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子,我听他的意思,好像林姑娘也挺喜欢他的,她不会是话本子看多了,被咱们儿子骗了吧。”
吴舅妈失笑,道:“她身边多少人跟着呢,谁能骗的了她?你看咱们儿子都能让咱们上门去问候林大人了,可见没有失了分寸,都是知礼的好孩子呢。”
吴莘苦了脸:“去问候林大人啊,林大人不会把我打出来吧?”
对丈夫当年做的事,吴舅妈是不知道的,她只当丈夫觉着自家理亏,所以不敢上门。
她就道:“早晚都有这一遭的,咱们儿子既然看上了,你不去问问,我也是不甘心的。唉,林家丫头就这点子不好,林府里若是有个女主人,我也好跟你一起去说和呢。”
说一千道一万,吴家属于知根知底的人家,林如海担心的那些,吴家并不看重,更不会挑剔林黛玉。
不管多么不情愿,吴莘还是在第二天,拎着吴舅妈备好的表礼,上门去找林如海说话了。
林如海听说吴莘带着小儿子来了,也没有不见。
待客的花厅里,林如海跟吴莘父子分主宾坐下后,一时间有些相顾无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吴莘轻咳一声,道:“这一晃,都小三十年了,孩子们都成家立业了,咱们也都老了。”
林如海也叹道:“是啊,老了,想想当年,谁能想到会有现在呢?”
吴莘一梗,没好气道:“是啊,当年我如何瞧不上你,就是你现在当了大学士,我仍是瞧不上你,你倒好,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走了大运了,生了一个好女儿,我可不就得巴巴的来给你问好了吗?”
吴奉礼被父亲的不客气吓了一大跳,简直要坐立难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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