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了声,便有个人影踉踉跄跄地闯进来,携着室外的寒风,哆哆嗦嗦地跪在二人面前。
“城主大人,姑爷。”
她抬起头来,是陈映澄身边的落鸢。
“落鸢?”江随山语气有几分惊喜,“你在这儿,小姐是不是也回来了?!”
“……”
她趴跪下去,双袖一抖,掉出来十几份信封来,封皮上都写着“小雀亲启”四个字。
那是陈映澄的字迹。
江随山的脸顿时便沉了下去,轻轻推开车挚,赤脚下床,弯腰捡起了那些书信。
“我一切安好,勿念。”
“万事小心,等你回来。勿念。”
“家中无事,祝平安。勿念。”
勿念、勿念、勿念……
每封信的内容大同小异,结尾处总带着“勿念”二字,像两根锋利的针,深深刺进他的双眼,刺痛他的心脏。
他的手无力垂下,信纸飘飘然落了满地。
“小姐何时离开?”
落鸢脑袋贴在地上,不敢抬头,“有四个月了。”
“这些信是什么时候写的?”
“……小姐离开之前。”
江随山:“我们传信的纸鹤,在你那里。”
“是、是的。”
“小姐走之前,对你说了什么?”
“小姐她、她让我,只要收到信,就挑一封回复给姑爷,一定不能让姑爷起、起疑心。”
“……”
屋内陷入寂静,落鸢的膝盖跪到发疼,她微微抬起头,见到车挚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回去。
落鸢不敢,又侧目看向江随山,他正弯腰捡着地上的书信,一封又一封,动作呆滞僵硬。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甚至是有些无神涣散的程度,直到他将那些信纸全都捡了起来,规整地叠在一起,低头静静地看着。
一滴晶莹的泪水在他腮边划过,紧接着又是一滴,串联成一条透明的项链,在烛光下闪烁。
落鸢匆忙低下头去,躬身快步退出了房间,战战兢兢地关上房门的刹那,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她不敢再逗留,快步匆匆离去。
房内,车挚拼了命才拉住江随山,他早就将江随山的佩剑收了起来,可他若是想伤害自己,房中的每一样东西都会成为利器。
“随山,你冷静点!澄澄她离开一定是有原因的!”
“至少咱们能知道她不是遇到了危险,她是有计划的离开。”
“什么原因?什么计划!”他转过头,神色已然崩溃,“是要抛下我离开的计划吗!是因为我才离开的吗?!”
他力气奇大,车挚现在的凡人之躯根本不能与之匹敌,几下便被甩了出去。
他轻易便感知到了自己佩剑的所在,不顾外面寒冽的风,向着车挚的书房冲去。
车挚小跑着跟在他身后,“江随山!小雀!你停下!你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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