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前,陈映澄提出要去一个地方,小雀自然应允。
等他们到了城郊,踏入熟悉的宅院,空气变得黏稠腐臭,令人压抑窒息。
江随山睁大双眼,看着陈映澄走在自己前方,他伸出手,气若游丝,“小姐……”
陈映澄的身影渐渐走远了,他看到自己的手变得又小又脏,带着血渍,虚弱地垂下。
“小姐……”
视线变得一片模糊,鼻腔中满是腥臭,无法呼吸。
江随山又回到了那个不见天日的牢房,耳边传来水滴滴答的声响,脚步声伴随着铁链摩擦,步步朝他逼近。
他似乎闻到了怪异的药味,马上要灌进他的口中。
“发什么呆?”
温热细滑的手搭在他掌心,陈映澄的面孔逐渐清晰。
“小姐,您去哪儿了?”
“我一直在这儿。”
“……”
小雀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陷入了幻觉中。
陈映澄还握着他的手,他心中一慌,想把手缩回来,却被陈映澄紧紧攥着。
“我带你走吧。”
她牵着他向前,缓缓走到地下石窟的入口。
“听说这里调查的差不多了,我就把这里买下来了。”
“虽然你说没什么记忆,但留着这么个地方总是个心病。”
她打开地下通道的门,小雀这才发现,他记忆里漫长陡峭的楼梯,居然那么短。
“我带你来这儿不是要唤起你的回忆,我是想让你亲眼看着它被烧毁。”
陈映澄先一步下了楼梯,转头朝他伸出手,“来吗?如果你不想进,我来毁掉它。”
“……”
他犹豫片刻,将手递了出去。
幼时的噩梦重现在眼前,小雀闭上双眼,不管他怎么安慰自己,还是克制不住地颤抖。
要在小姐面前丢人了。他绝望地想。
陈映澄却将他的手握紧了些,“你瞧,这里一个人都没有。那些孩子都被救出去了,以后不会有人再被关到这里。”
他将眼睛打开一条缝,又慢慢睁开:这个地方原来这么小,他都要微微弯腰才能不碰到顶。
囚禁他小时候的牢房,也是又窄又小,牢房的钢筋还不如他的拇指粗,生满了铁锈,轻轻一掰就能掰断。
这里似乎被人清理过,没有腐臭味,没有毒蝎,干干净净的。
也没有记忆里那么可怕。
陈映澄掏出火石递给他,“咱们把这儿烧了,我会让人封住入口,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进来。”
“小姐,我——”
“没事儿,我在这儿,这是我买下的院子,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
“……”
片刻后,石窟内燃起熊熊火焰,陈映澄拉着他奔上阶梯,二人站在入口处,看着地下嚣张的火焰,一点点吞噬他的噩梦。
陈映澄额上沁出汗珠,她拿手绢擦了擦,“咱们等火灭了再走,万一再把院子烧了,我罪过可以就大了。”
浓烟从底下钻出来,陈映澄咳嗽两声,用手绢捂住口鼻。
“今天的事情你可别跟家里人说。”
“……”
“你怎么不说话?”
陈映澄扭头看向他,却发现他眼眶红红的,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坏了。
她这样做是不是不好?
又激起他不好的记忆了?
陈映澄有些忐忑,将头转回来,随即一只大手覆上了她的双眼。
“小姐,谢谢你。”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每个字都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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