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们回头诧异地看向他。
“今年的收成已经绝了,江北府外的百姓十不存一,只留下壮劳力,他们被吓破了胆,再老实不过,此时施粥,花费已经不多,这些人养活了,明年春耕至少还能继续下去,再叫师爷天花乱坠地写上几篇文章,知府爱民如子的名声便立住了,来年考核又是上等。”
李挚面上神情不变,只是说话间语速飞快。
张鹤与裴璇玑听了,唏嘘了一会儿,也只能陪着叹息。
行走间,李挚便落在后头,他听到身后传来了宝珠不解的声音,她轻声道:“这些都是从书上学来的吗?你为何懂得这样多?”
宝珠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李挚耳中不啻于晴天霹雳,他脑子飞速运转起来,解释道:“夫子们常常与我们说些为官之道。”
“这样啊。”宝珠的声音听起来仍旧有些狐疑,“凡人的夫子懂得真多。”
此时正巧前头张鹤觉得李挚走得太慢,招手让他走得快些,李挚连忙跟了上去,匆匆结束了这个令人不安的话题。
不过几里路,很快,三人便到达了小泉村中,他们一进村,刀疤的小弟便发现了他们,一声呼哨后,九个萝卜一溜烟从地窖中钻了出来,欲言又止地上前围着他们。
此时十几双眼睛面面相觑,一时竟显得有些尴尬。
这里张鹤最陈,他挠了挠头,一边从褡裢中掏食物,一边出声问道:“你们头儿呢?”
“不知道。”刀疤的左右手快活地伸手接过东西,“头儿昨夜出去现在还没回来呢。”
张鹤的动作一顿,追问道:“他有跟你们说要去做什么了吗?”
小孩儿只顾着拿着干粮往嘴里塞,天师们问什么他都说不知道,还是最小的那个想了想,答道:“老大说,他去祭拜干娘了。”
“干娘?”李挚一愣。
“对。”
其余两位天师不知道那小乞儿拜的干娘是谁,李挚是知道的,他回想起早上天师们交代时,提到的某山上的黄鼠狼精打的洞,心中有了计较。
他拿了一块肉干在手中,眼神扫过最小的那个小孩儿的大花脸和泥巴手,鼓足勇气用肉干把他拐到了一旁,悄声问道:“你知道他去的是哪座山吗?” 小孩儿嚼着肉干,警惕心还一丝尚存,连连摇头说不知道。
李挚又换了个问题:“黄头山在哪儿,你知道吗?”
小孩儿闻言,伸直了手臂指着北边一处小山包道:“那。”
说完,小孩儿含着肉干愣在原地,眼见着就要大哭起来。
李挚见状,连连后退,直到退出了小孩儿的视线,才心有余悸地对宝珠道:“你可听到了?那小乞儿恐怕在黄头山上。”
“听到了。”
李挚背后一轻,宝珠已经悄悄地溜了出去。
她脚程极快,不会儿便到了那黄头山。
宝珠前爪将将踩在黄头山的地头上,立即闻到了一股熟悉地令她作呕的气味,狐妖小姐一贯都很自豪于自己灵敏的嗅觉,此时却生出了后悔来。
可没有办法,宝珠只能顺着气味一直朝着最为浓郁的地方前进。
一鼓作气爬到山顶后,果然有一处已经坍塌的山洞,而那疤脸小乞儿手拿着一根不甚好用的锄头,挥汗如雨地清理着山洞周围的土。
宝珠捂着口鼻在他身后研究了一会儿,忽然有一个惊奇的发现。
她缓缓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对刀疤说道:“你干娘的洞被天师们毁了吗?怎么就你,她怎么不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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