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在笑,然而黑沉的眸中堆聚阴霾,毫无笑意。
暮绛雪倾身贴在长穗的耳畔,用气音诉说,“我比你还要痛。”
痛的已经感受不到心跳,“那赵元凌究竟哪里好,让你为了他一次次抛弃我?”
“我可以永远选择你信任你,无条件站在你身边,而你总有千百万般不得已的借口将我抛弃,师尊,你告诉我,这对我公平吗?”
她当真以为,那张字条能避过他的耳目送到她手中吗?当真以为他对龙影军的入侵毫不知情?这不过是他给长穗的机会,换来的却是长穗对他又一次的凌迟。
他真的给了她太多的机会,可换来的只有万般理由的抛弃。
“你有没有想过,若这些都是叛军欺你的谎言,你的出逃将会把你我置于何种险境。”
若女帝没有死,若他当真良善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若他之前说的都是真的,那么长穗如今做下的事,足以让他们死千百次。
长穗受够了他的诡辩,大吼道:“是你先骗了我!”
若女帝还活着,若当真是她不信任赵元凌将他关了起来,长穗不会冲动救人。她做这一切的前提,是得知暮绛雪骗了她利用了她、背着她与不配为帝的赵元齐沆瀣一气,她如何能不管?
“你总有你的道理。”暮绛雪声音凉下,“一群来历不明的蝼蚁,三言两语就能获得你的信任,怎么我陪了你十数年都得不到?”
长穗不知他怎么有脸说出这些话,“你看看你现在做的这些事,你让我怎么信你?!就算我眼睛瞎了心也不瞎,我有分辨能力有感知!你就算伪装的再谨慎,但畜生终究是畜生,装的再像也不是人!早晚有一天会被拆穿!”
暮绛雪的眼瞳瞬间失温,“你是不是忘了,那张字条的内容是我念给你的。”
倘若他还想装下去,多的是法子让长穗继续当观星楼的笼中鸟,这辈子也逃不出去。
到底还是他仁慈了。
耐着性子和长穗讲了半天道理,最后却换来畜生二字,暮绛雪用力钳起她的下颌,决定让她认清现实,冷笑着道:“好一个眼瞎心不瞎。”
“我倒要问问师尊,你有什么分辨能力?”
长穗唔唔着说不出话,下颌被暮绛雪抓的用力。
暮绛雪阴冷道:“依我看,你的能力就是一次次刺伤我、折磨我,让我被你逼疯露出狰狞丑态。你敞亮的心只会一次次向你证明,我有多舍不得你,你又有多不爱我忽视我,可是师尊,你就是被骗了啊。”
“秀琴为了权势早早就背叛了你,女帝因为惧怕要将你处以火刑,你真当公孙翰闻是想救你吗?他是知道我有多在意你,想用你当挡箭牌救出赵元凌,还有你那好哥哥,明知你不通情爱,却为了江山不顾你的意愿娶你,就连你信任的清棋,都为了活命亲手将你送回我手中……”
长穗摇着头,不想将暮绛雪的话听入耳中,“闭嘴!不要说了!”
她知道,不是这样的。
暮绛雪将她搂入怀中,强迫她将这些声音灌入心里去,放柔声音:“只有我啊。”
“只有我在坚定不移选择你,只有我在从始至终对你好。”
“师尊,你当真眼盲心不盲吗?那你为何看不出,我究竟有多爱你……”
“闭嘴——”长穗尖叫出声。
最可怕的梦魇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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