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术士不解,“公子,不杀了他们吗?”
暮绛雪笑盈盈看着被拖远的身影,慢悠悠反问:“杀了他,这北凉的帝位谁来坐呢?”
自然要好好留着。
“……”
暮绛雪救回了圣德女帝。
他率咸宁阁术士擒住了赵元齐,控住了他留在宫内的兵卫,如今王宫内外的兵权由他管控,深得女帝信任。
这些,都是暮绛雪告诉长穗的。
“那阿兄呢?”此时,长穗坐在妆镜前,任由暮绛雪帮她打理头发。
掬起一缕长发,暮绛雪帮她细致擦涂香膏,勾着唇角回:“陛下大病初愈太过虚弱,还未提及太子殿下的事。”
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不提呢?
长穗心有不安,犹豫了一番问:“那陛下……有问起我吗?”
手中的动作一顿,暮绛雪缓了片刻回:“没有。”
“你骗我!”长穗抓住了他的手,金色的瞳眸无神瞪着他的方位,“你是我唯一的徒弟,当初众目睽睽之下,又是你护我逃出的王宫,如今你忽然出现率咸宁阁擒下逆党,封赏之前她怎会不问?”
暮绛雪救回的不只是圣德女帝,还有整个北凉,依女帝以往的行事作风,对他加官进爵都是少的,该恨不能将她的国师之位也赐给他。
“你如今迟迟没有封赏,是不是因为我?”
长穗拆穿了他的谎言,“陛下不肯原谅我对不对?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徒弟,所以哪怕你救回了她,她也不敢信任你对不对?就连……”
声线止不住发颤,长穗闭上眼睛,“就连阿兄她也不信了,对不对。”
只要是和她这妖邪沾边的,统统都是脏的。
暮绛雪自背后拥住了她,无力狡辩,“不是的。”
感受到怀中细弱的颤抖,暮绛雪将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有那么一瞬不太忍心。他斟酌了用词,轻轻开口:“陛下她只是……太怕了。”
长穗好委屈,她真的不懂,“我有那么可怕吗?”
强忍着酸涩难过,她弱着声音为自己辩解:“可我不是妖,真的不是……”
让她难过的不仅仅是被污蔑为妖,还有圣德女帝对她的惧怕怨恨,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她真的觉得她会害她吗?
暮绛雪用力勒紧她,如蟒蚺纠缠住猎物,轻轻重复她的话,“我知道,知道你不是妖。”
是这世间最无暇圣洁的神明。
可惜世间大多数蝼蚁眼盲心瞎,满身污浊辨不清真相,愚蠢又丑陋不堪。这样的他们,不配得到神灵的庇佑,更没资格拥有神灵,最可笑的是,还有蝼蚁妄图弑神。
他怎能如他们之愿。
暮绛雪看向铜镜,看着镜面之中依偎拥抱着的他们,看到了自己无喜无怒的面容,如一滩死水。
镜面浮动,那张白皙无暇的面容似扭曲成狰狞恶鬼,他听到恶鬼低低劝说:“再给陛下一些时间,她会想明白的。”
“也可能陛下只是气你骗了她,心中还是有你的。”恶鬼舔舐着神明白净的面容,用满身污浊将她包裹,柔声细语的继续引诱,“穗穗有多好,陛下该知道,相信我,时间会化解一切。”
神明颤动着长睫,如展翅欲飞的蝴蝶,“可是,我怕来不及……”
如今阿兄生死未卜没有消息,赵元齐虽被关押但余党还在,不彻底铲除始终是隐患。时间是可以化解一切,或许女帝有一天也会消除芥蒂,但她要等多久呢?
“暮绛雪。”长穗揪扯着衣裙,心中下了决定,“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终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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