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昏迷不醒的赵元凌往马车上跑。
在这一片杂乱声中,咸宁阁众人出奇的安静,他们沉默跟在暮绛雪身后,看着他们的尊座被唯一的徒弟抱在怀中,一言不发上了马车。
“公子!”眼看着车门将要闭阖,清棋忍不住出声:“要不要请个医官过来看看?”
暮绛雪低眸看着怀中人,下山路途颠簸,这么久来她却始终未醒,安静,温驯,柔软的发披散在她的后背和他的臂弯,她就这么乖乖躺在他的怀中,仿若只是累极的沉眠。
暮绛雪想,奔波劳累了那么久,她该是不愿意醒来的。
所以当清棋久等无应,再一次出声询问时,暮绛雪低低淡淡回了句:“不用。”
出于种种私心与阴暗情绪,他也不想她这么快醒来。
外面清棋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被秀琴扯着袖子拉走了,也有旁人跟着劝,“咱们尊座岂是普通人,估计医官来了也帮不到什么,公子既然说不用,那自然是有法子救尊座,咱们还是别在这添乱了。”
暮绛雪将这些话都听入耳中,唇角习惯性弯起,眸中却无一丝一毫的笑意。
他漂亮的瞳眸中映出长穗沉睡的面容,看到她额心的法印再次覆上一层薄薄的霜花,被他用指腹缓缓抹去,没过几刻,冰霜再次将幽绿法印覆盖。
重复几次,暮绛雪索性将指腹按在了她的法印上,于是那些沁入骨髓的寒意便攀上了他的指尖,凝出白色霜雪。
暮绛雪似没了办法,他低低叹息,搂紧长穗的肩膀靠近她的耳畔,状似呢喃的自言自语,“师尊,你说徒儿该怎么救你呢?”
他救不了她啊。
他根本不知该怎么救她,他甚至连他自己都救不了。
是他太过没用,得不到师尊的喜爱也没有本事,才会得来如此难堪讽刺的局面。
如今怀抱着长穗,暮绛雪却仿佛还置身于白茫茫的雪山之巅,他不知长穗以这副模样在赵元凌怀中躺了多久,湿漉寒凉的体温久暖不热,就好似灵魂被封入了冰雪之中,她的皮肤苍白透明,周身笼罩着刺骨寒意,连带着暮绛雪的体温也被她冰到麻木,失去知觉。
“怎么办……”暮绛雪将面容埋入长穗的项窝中。
哪怕此刻他将人抢回了自己的怀抱,伴随着每一次呼吸,他眼前出现的还是赵元齐与长穗相拥在雪洞中沉眠的场景。
他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早就听闻国师大人对太子殿下有意,看来是真的。”
“你眼睛有问题吗?没看到是太子殿下抱的国师?”
“这不说明殿下对国师大人也有意思吗?郎情妾意,看来两人好事将成咯。”
“殿下把国师大人护得可真严实啊,孤男寡女在这里……不会发生了什么吧?”
“瞧见国师身上的披衣了吗?把人包那么严密,看来……”
暮绛雪的呼吸声乱了。
隔绝车窗外的嘈杂,安静的车厢内,静到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呼吸声。暮绛雪将怀中人搂的更紧了些,低垂下面容与长穗抵额拥抱,薄唇翕合说了什么。
外面人来人往,吵嚷热闹,夹杂着寒气的风流刮来,车厢中传来一道极低极温柔的嗓音,“杀了他们……好不好。”
杀了那些不怀好意亵渎长穗的杂碎。
杀光那些同上穹顶雪山的碍眼东西。
杀了赵元齐,杀了北凉国那些麻烦,杀光所有人。
当然,最该杀的还是赵元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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