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他们搬到这里之前儿子就没了,就剩两口子,现在老罗没了,就只剩杨老太一个人了,她身体也不好……”
“那只怕下个祭品就得是她了。”
“唉,以前上神几个月才吃一个人,找个快死的或者犯事的就好,现在根本赶不上啊,现在让家里有重病的抽签,这不是等于让人亲手把家里人送走吗?”
“不这样搞谁会替他们抽签?他们自己也不放心啊,不自己抽签,别人搞什么小动作都不知道,这是要命的事情。”
“我现在就怕病人也吃完了,回头就得直接从老人当中抽祭品了。”
“嘘,小声点!别被祭司听到了!住在镇子上抽祭品,也比被赶出镇子强啊!外面到处都是怪物和强盗!”
……
“安静。”大神父张开双臂,让整个教堂重归寂静。
哭到几乎昏厥的老太太被祭司们强行抬走,神父开始主持仪式。
“今天又将有人离开我们,但他牺牲是有意义的。上神保佑他的魂灵重归安宁,他为上神贡献血肉,将在天上永远庇护这个镇子,愿死者安息,愿生者平安,上神在上,庇佑我等!”
居民们纷纷双手合掌:“上神在上,庇佑我等。”
神父开始念诵祈祷词,每念一句,底下的居民就重复一句,随后祭司们开始合唱安魂曲,居民们也跟着合唱。
一口棺材从教堂门口被抬了上来。
穿过中间的走道,众人的歌声骤然高亢起来,倒不是因为被仪式的气氛点燃,而是大家都不想听见从棺材里,那个被绑住手脚被塞住嘴的祭品发出的沉闷的呜呜声。
那个声音会时刻提醒听到的人,棺材里的祭品还是个活人,是这个镇子上的居民,有可能昨天就跟自己打过招呼。
那棺材被抬上祭坛,安放下来,随后居民们开始退场,再然后是祭司,教堂里的歌声如同退潮一般平息。
最后大神父走下祭坛,朝着棺材和讲经台鞠了一躬,迅速离开了教堂,从外面锁上了门。
这个时候,参加仪式的居民已经没有一个在教堂之外了,大家都迅速离开。教堂已经有些破败了,一直得不到很好的修缮,隔音一直有点差。
教堂内,暗红色的影子从讲经台后方的地窖入口缓缓升起,蠕动着爬上了祭坛。
它像是一团暗红色的巨大软泥,软泥的中央逐渐浮现出似人非人的脸,注视那口棺材。
它的形体只维持了两秒,那张脸就像融化的蜡烛那样变形了,怪物的身躯也像是无力支撑那样坍塌下去,从一滩尚可成形的黏土变成了扶不上墙的烂泥。
它发出浑浊的呻吟声,从烂泥般的身躯里伸出了几根滴落着暗红色粘稠液体的触手,伸向了那口棺材。
教堂里漏出的凄惨叫声,和穿过矿山的风声混杂在一起。
不久,一群乌鸦被血和内脏的味道吸引过来,在教堂的屋顶起落,聒噪地叫唤着。
大神父站在教堂之外,点燃了一根手工搓好的烟卷,默默地等待仪式结束。
这个镇子的物资还算过得去,土地拿来种庄稼、放牧,还可以空出一部分种茶叶和烟草,矿山里还能挖出品质不错的铁矿,山林能提供木材和柴火,虽然远离庇护区,但自给自足完全没有问题。
人类本就是从刀耕火种发展起文明,只要有一个稳定的环境和资源,人们就可以重建可以生存的土地。
“安全”才是这个世界最难得的资源,从横行的怪物、匪帮和军阀手中保住资源,才能拥有安稳的生活。
而能提供给这个镇子这种“安全”的,就是教堂里的那位上神。定期献上的一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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